烈如歌刚进天津城,福康安就已经在城门楼等候多时了。
福康安大病初愈,坐在车里等着,六子在车外眺望着,远远就看到烈如歌骑马奔来的身影,他兴奋的朝车里面喊道,“少爷,来了,来了!”
福康安闻声连忙下车瞧去,只见烈如歌一身骑马装英姿飒爽的策马而来。
他朝烈如歌摆摆手,烈如歌到了跟前勒住缰绳,从马上跳下来,她刚下来便被福康安抱了个满怀。
她微微一愣,便要挣扎出来。
“别动,让我抱抱你,想你了。”福康安的语气里透着浓浓的思念之情。
想到他的伤,烈如歌不再动弹,伸手拍拍他的后背。
稍稍抱了下,烈如歌从他怀里退出来,上下打量了福康安一眼,“你这不好好的吗?”
寒成也打马上跳下来,和六子打过招呼后,围着福康安转了一圈,“福少爷,瞧您这气色还可以啊!”
福康安抬手放到嘴边,轻咳两声,“不是告诉你们了,时好时坏,对不对六子?”
被点到名的六子只好配合他,“是啊!烈小姐,少爷这是看见你们来了高兴。”
“那还站在外面,快进车里去。”烈如歌的眼神带着责备。
“我也是刚出来,你把马给六子,咱们坐车。”
福康安朝六子招招手,六子上前把缰绳从烈如歌手里接过来。
“去哪?”
福康安对她眨眨眼,神秘一笑,“跟我走吧!”
他们两个坐车,寒成和六子打马在后面跟着,约摸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他们到了一座花园洋房跟前。
福康安下车绕到烈如歌的车门边把她的车门打开,“走吧!去我家看看。”
烈如歌下了车瞧着四周的景色,“这是你家府邸?”
“是我家不错,不过不是我家老宅,是我自己的地盘。”
福康安带着他们往里走去,边走边和他们介绍着园子里的景色。
寒成看着这气派豪华的洋房,直咂舌,果然是有钱人啊!都是拿钱堆出来的。
六子带着寒成去别处逛了,福康安和烈如歌进了房子里面。
“你平时不和你奶奶一起住吗?”烈如歌欣赏着房子里的摆设布置。
“住一起,今天这不是你来了嘛!我想让你来我的地盘参观一下。”
福康安从佣人手里接过一个小手炉放到烈如歌的手里,“来,暖和暖和。”
“我不冷,这房子里面挺暖和的。”
“那也抱着吧!一路骑马过来肯定吃了不少冷风。”福康安把手炉强塞给她。
烈如歌见他坚持,只好接过来抱在怀里。
“烈小歌,你能来我很高兴。”福康安的双眼亮晶晶的,脸上露出欢愉的笑容。
烈如歌嘴角倾斜,“你福少爷一声令下,我能不来嘛!”
她转身坐在沙发上,上下扫了眼福康安,“我怎么看你都像痊愈的,说说吧!让我来干什么?”
福康安嘿嘿一笑,坐在她旁边,“烈小歌真是慧眼如炬啊!这次让你来,我是有事让你帮忙。”
“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奶奶明天八十大寿,我想让你去参加我奶奶的寿辰。”
“就这么点事,你值得骗我说你身体不好嘛。”
福康安讪讪一笑,“我不是怕你不来嘛!”
“真的只有这一件事?”烈如歌总觉得没有这么简单。
“真的,就这一件,就想让你参加我奶奶的寿辰。”
福老太太的寿辰安排在了晚上,福康安提前回去帮忙了,他安排了六子去接烈如歌。
烈如歌到的时候,福康安正在门口等着她,见她来了,上前拉住她的手把她直接领进了偏院。
“干什么?不去前院祝寿的吗?”烈如歌不解问道。
“跟我来就知道了。”
福康安也不解释,拉着她进了偏院的一间屋子前,打开门把她推了进去,“去换身衣服。”
烈如歌转过身一脸莫名的看着他,“不用了吧!就是祝寿而已,我有自己的衣服。”
福康安双手合十,“求你,帮帮忙!”
想到他为自己受伤的事,烈如歌认命的坐在椅子上,耐着性子任由小丫鬟在自己脸上和身上捣鼓着。
这是自己生平第一次化妆打扮,要不是看在他受伤的份上,打死她都不会答应的。
半柱香后,小丫鬟们终于停止了在她脸上涂涂画画的,拿起一旁准备好的衣服替她换上,一切穿戴整齐后,几个丫鬟嘴里发出声声惊叹。
“小姐,您可真美啊!”
烈如歌闻言走到镜子前照了照,当她看到镜子里的美人时,一脸的不可置信,这是?这真的是自己?
肌若凝脂气若幽兰,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眸含春水清波流盼,乌黑的秀发未做太多装饰,长及腰间,用一条红色的丝带系起,额间坠着一枚小小的红色宝石,几丝秀发淘气的垂落在额头两侧。
红色的罗裙着身,丝带在腰间一系,顿显婀娜的身段,她在镜前徘徊,万种风情尽生。
“小姐,您的玉佩给您放在哪里?”小丫鬟拿起半块玉佩递给烈如歌。
烈如歌低头看了看,这种衣裙没有地方装玉佩,她直接把玉佩挂在了腰间。
小丫鬟把门打开,烈如歌走了出去,福康安正背对着她坐在台阶上。
听到身后开门的声音,他转过身看去,只见烈如歌一身装束犹如仙女一般,不禁看的呆了,他知道她美,可此时的她,娇美无比,容色绝丽,不可逼视。
“怎么样?老子可是第一次穿女人的衣服。”烈如歌抬起胳膊在福康安面前转了一圈。
她抿嘴笑吟吟的看着自己,眼角边一粒细细的黑痣,更增俏媚。
“好……好看,太美了,烈小歌,你就该穿这样的衣服。”福康安呆呆的说道。
“他们应该在这里。”六子领着寒成进了偏院,朝他们走过来。
寒成随着六子进来,抬头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烈如歌,实实在在的被惊艳到了,随即低下头,“姑娘打扰了,在下无意闯入。”
他转身看着福康安,“福少爷,我家老大去哪了?”
“老子在这,你瞎了吗!”
寒成听到熟悉的声音惊讶的向烈如歌看去,嘴巴张的都能塞个鸡蛋进去了,半天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是老大?你真的是老大?”
烈如歌一巴掌拍在他的头上,“老子是如假包换的烈如歌。”
好吧!这一巴掌的力道确实是他的老大。
寒成不可思议的围着烈如歌转了好几圈,嘴里啧啧称赞,“老大,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啊!你比咱院子里的美人儿们可美太多了。”
六子也被烈如歌惊艳到了,这烈姑娘也太美了吧!简直就是仙女下凡啊!
他看了看自己少爷的衣服,又看了看烈如歌的衣服,两个人的衣服颜色都是红色,款式相同,这怎么看都像是要成亲的。
看烈姑娘这意思,她还没察觉到自己的衣服哪里不对劲吧!
福康安带着烈如歌往前院走去,“今天来的人不是很多,奶奶岁数大了不喜太闹,只请了些亲朋好友做客。”
他们走到前院,一个小丫鬟走过来,模样温顺和善,恭敬道,“少爷,小姐,老夫人已经等候多时,我带您们进去。”
他们进了前院,院子很大里面坐满了宾客,众人见福少爷带着一个女子而来,那女子肤光如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容貌艳丽之极,当真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啊!
众人又见两个人的衣服款式相同,看来这关系不一般啊!
烈如歌走到福老太太的面前站定,福康安快走几步走到福老太太跟前,小声说道,“奶奶,人我带来了。”
老太太抬眸看去,这就是孙子惦记已久的女孩,为了她甚至连命都可以不要了。
她朝着烈如歌招招手,“丫头,走近点,让我老婆子好好看看。”
烈如歌依言往前走了几步,双手抱拳,身体微伏,“晚辈烈如歌祝您笑口常开,身体安康!”
不远处的寒成见她露出豪放的动作,不由扶额哀叹,老大和身上这身行头还真是格格不入啊!
众人为她的动作感到惊讶,这姑娘的动作俨然一副江湖做派,福老太太却被她逗乐了,她瞧着这姑娘,秀眉凤目,玉颊樱唇,是个美貌佳人,仔细看去,竟觉得她的眉目间似曾相识的感觉。
她落落大方的站在那里,不见一丝扭捏,比起寻常的闺阁小姐,多了几分稳重和大气。
尤其是这通身的气派,贵不可言,听孙儿提起她是个土匪,一个土匪竟有这般的贵气,这种贵气可不是能装的出来的,这是天生自带的。
这必须是家里几代都是达官贵人,才能养出这样的气质,福老太太不免多看了两眼,越看越欢喜。
烈如歌也再打量着老太太,慈眉善目,上佳的气色,一身暗红色老式斜襟袍褂子,满头的白发上插着一支祖母绿的簪子,一看就是好物件。
老太太从上到下的打量着烈如歌,姑娘是个好姑娘,跟自己的孙儿也很般配,就可惜了她孙儿是有未婚妻的……
当她看到烈如歌腰间的玉佩时,激动的站了起来,众人都被她的动作惊到了,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老太太扫了眼中众人的神色,又缓缓坐了下去,她神情有些激动,“丫头,你叫什么?”
“烈如歌。”烈如歌虽不明白老太太这是闹哪一出,还是恭敬的回道。
“祖上姓烈吗?”
“不是,姓谢。”烈如歌如实回答。
老太太一脸的震惊,她急切的问道,“祖上可有人叫谢寒石?”
烈如歌挑眉,难道她和爷爷是旧相识?“我爷爷是谢寒石。”
老太太瘫坐在椅子上,她浑浊的眼里热泪盈眶。
“奶奶,您怎么了?”福康安上去扶住老太太。
“丫头,宴会结束后,可否随我去屋里一叙?”老太太没理会孙儿,向烈如歌问道。
烈如歌也想知道她和谢家的渊源,点点头,“好的。”
“安儿,和丫头就坐在奶奶身边。”
福康安虽感到疑惑,但碍于场合不对,不方便询问,带着烈如歌坐在了老太太的身边。
众人见烈如歌坐的位子再次被惊住,这姑娘坐的是福家的主位之一,她坐在福少爷跟前,这是不是代表着她会是将来的少奶奶?
底下的人们神色各异,这福少爷已到婚配的年龄,这次老太太生辰,他们特意带了自己的女儿过来,明面上是为了祝寿,其实他们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们本想凭着各家的本领来吸引福康安的目光,没成想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不仅美貌天仙,还获得了老太太的认可,坐在了家主旁边。
烈如歌哪里知道他们的心思,对她来说这就只是一个位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