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龙头的地方是在阳城一个码头旁边,青晏帮的地盘上。
场地中间立了一根圆柱子,柱子大概有十几米高,在柱子的上端矗立着一个大大的龙头,龙头昂扬而立,威严而狰狞,龙头上插着两枚旗子,旗子颜色不同,一个上面写着张字,一个上面写着赵字。
码头的风比较大,吹的两枚旗子猎猎作响。
赵如雪笑吟吟的走过来,和他们打招呼。
赵如雪“二爷,烈姑娘。”
烈如歌一拱手。
烈如歌“赵姑娘,久等了!”
赵如雪“没有,我们也是刚到,烈姑娘的伤怎么样了?”
烈如歌活动了一下手腕。
烈如歌“没事了,小伤而已,干我们这行的受伤是家常便饭了。”
二月红“赵姑娘,昨夜里南郊的一栋民宅着火了,死了不少人,你是否有耳闻?”
二月红意味深长的问道。
赵如雪脸色一变,故作镇定的点点头。
赵如雪“早起在报纸上看到的。”
二月红“有人说死的那些是国民党的人,红某好奇,便问问赵小姐,是否真如报纸上所说的一样呢?”
赵如雪用指甲使劲掐着手心,神情紧张。
赵如雪“简直慌缪,这些个报社一天到晚就知道扰乱民心。”
烈如歌笑了笑,意有所指。
烈如歌“赵小姐别见怪,报社嘛!向来如此,如果哪天他们报道出国民党司令突然暴毙了,我们老百姓顶多跟着乐呵乐呵,哪里分的出真假呢!你说是吧?”
赵如雪彻底变了脸色,她这番话完全是在挑衅,甚至是威胁。
二月红走到她的侧面和她并排站着,开口说道:
二月红“之所以留你一命是因为还不到时候,你应该珍惜你还活着的日子,明白吗?”
赵如雪身子一颤,还没来得及恐慌,二月红看着远处那个独眼男人,再次开口。
二月红“你的小算盘打的不错,可惜……我并没打算让歌儿参与抢夺,如果她要参与,一旦被我发现有人趁机伤了她,我第一个先杀了你!懂吗!”
赵如雪一脸不可思议的抬头看去,她和刚才男人的对话他怎么会知道,不可能!他们明明离得那么远,而且他正在同别人说话,怎会知晓。
二月红看她一脸不信的表情,呵呵一笑。
二月红“真不凑巧,红某读的懂唇语。”
其实他哪里会什么唇语,他发现那个独眼男人先前看歌儿的目光有些憎恨和恐慌,后来不知道赵如雪跟他说了什么,男人看歌儿的目光竟有些破釜沉舟的意思。
他猜想赵如雪可能把歌儿受伤的事情告知了男人,自己这才诈她一诈,看她的表情,果然如自己所料。
赵如雪心里的恐惧一点点蔓延,她被二月红那双看透一切的目光盯得头皮发麻,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自己在他面前就是个透明的,自己那点龌龊的心思,他看的一清二楚。
二月红领着烈如歌坐在了青晏帮帮主的右边,寒成和李岩跟在烈如歌的身后,齐飞带着其他人站在一旁等待着。
他们刚坐下,便有人扬声喊道:
“苍云山烈当家到!张家军二爷到!”
刹那间所有人的目光都向他们看去,他们中间多是江湖人士,看到烈如歌的瞬间,都多多少少有些惊讶,不明白土匪和兵怎么走到一起去了,更拿不准苍云山此举是为何而来。
本来有些沾沾自喜的人,以为自己势在必得,在看到烈如歌等人后,都偃旗息鼓了。
阳城护卫队的队长负责这次的安全问题,看到二月红急忙走了过来
其实他就是来凑热闹的,今天这场面哪里用他来维护,谁输谁赢与他无关,像他这种小人物,谁赢了他就听谁的,能保住自己队长的位置就行。
赵如雪收拾好情绪也坐了回去,她刚坐下,就冲独眼男人招招手,男人侧身过来。
“赵小姐?”
赵如雪“我命你尽全力杀死烈如歌!”
既然二月红不让她好过,那就谁也别好过。
男人一愣,果断摇头。
“那不可能,在她受伤的情况下,我或许会有万分之一的机会打赢她,这还是要在她伤的严重的情况下,杀了她是不可能的。”
赵如雪冷笑。
赵如雪“那你就等死吧!”
男人一抱拳,叹气道:
“听天由命吧!”
他到不是不害怕了,刚才乍一看到烈如歌是很恐慌,可是冷静下来想一想,有李岩和寒成在,烈如歌不会出手的,至少不会跟他打,因为他还不够格,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
如果自己碰上了李岩和寒成,虽说肯定会遍体鳞伤,但至少会保住性命。
他低头看了看赵如雪,这个小娘们儿一定不会放过自己,自己要想想打完了比赛,该如何逃脱。
二月红面面俱到的应付着众人,烈如歌被他拉着跟在他的身边,打从下车他就没松过手,好像怕自己会跑了似的。
她硬着头皮接受着众人问候和疑惑的眼神,这里面的人大多她都认识,他们一定好奇自己这个土匪怎么和丘八在一起了,而且二月红这样亲密的拉着她,这不明摆着告诉众人,自己是他的人嘛!
远处,另一个小帮派的帮主刚跟烈如歌打完招呼,他身边的手下忍不住问道:
“老大,您刚才对那烈如歌也太恭敬了吧!一个女人而已,还不是仗着她身边的军爷。”
这个帮主一瞪眼,左右瞧了瞧,冲着手下啐了口。
“妈的,你懂什么,你刚出来混不知道那丫头多厉害。”
那手下嫌弃的摸了把脸。
“一个女的能有多厉害。”
“苍云山大当家,你说厉不厉害,之前我跟你的想法是一样的,一个屁大的孩子,不过仗着她外公呼风唤雨的,直到……”
帮主说到这停住了,他又回头看了眼,生怕被别人听到。
他转过身子又说道:
“直到她把虎头山的老大当众活活砍死,据说当时在场的人都看吐了,场面惨不忍睹啊!可她面不改色的砍了数十刀,从那以后,大家再也不敢小瞧她。”
手下想象着那种画面,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她和那个老大有什么过节啊?如此狠辣。”
帮主叹口气。
“哎!深仇大恨啊!说来也怪不得她,那虎头山的老大原本是苍云山的一个小喽啰,他不仅背叛了苍云山,还把烈隆女儿和女婿的行踪出卖给了他们的仇人,两个人身中数十刀当场毙命,烈隆当晚就带人灭了他的仇家,当时太乱,那个小喽啰趁机逃跑了,这才有了虎头山。”
手下呸了一声。
“活该被砍,出卖老大,按照他们土匪的规矩应该受三刀六洞之刑。”
帮主点点头。
“不错,后来烈隆派人找到了那个叛徒,那丫头亲自请缨,带人灭了虎头山,最可怕的是当时她才十岁!”
“什么?我的娘啊!十岁还是个孩子啊!我记得我十岁还在玩泥巴。”
手下唏嘘道。
“所以啊!一个十岁的孩子面不改色的活生生砍死了一个大老爷们儿,给了他三刀六洞的刑法,也还了当年父母身上的数十刀,这件事当时哄动了方圆百里的帮派和土匪们,从那以后所有人都对她另眼相待。”
手下看了眼远处的烈如歌。
“这么美得女人,真看不出如此狠辣。”
“身为一个几千土匪的领头人,她必须狠辣,必须有手段,不然如何让一帮男人信服,但是她不毒辣,除了对那个叛徒。”
“老大,别说是她,搁我身上我也会这么做,只不过她当时的年龄让我害怕,换成我不尿裤子就不错了。”
帮主冷哼一声。
“出息!”
他指着前面一众江湖人士。
“看到了吗?他们眼里的恐慌不是因为那个军爷,而是来自苍云山,他们惧怕的是苍云山。”
手下一改刚才的不屑,满脸崇拜的看着烈如歌。
“老大,我怎么有些佩服她了呢!一个女人如此的能耐,如此的有魄力。”
帮主感慨道:
“何止是你,那些个老大们谁敢不给她三分颜面,这要是放到古代,绝对是将帅之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