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27 天色澄澈

　　“父亲已经和B大校长打过招呼，”霍雨浩看也不看她一眼，“你现在不用在气象系挂名，直接转金融系。金融系和气象系相隔挺远，你以后，”

　　霍雨浩顿了顿，静静地说：“带着你那些所谓的朋友，离秋儿远一点。越远越好。”

　　“你……”唐舞桐轻声，喃喃重复，“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当初你……”

　　“当初是我不对。”霍雨浩平静地说，“轻而易举拿唐小姐的婚事开玩笑，引得你名誉受损……我和父亲商量过了，决定在你订婚时赠予你部分戴氏集团股份作为补偿，真的很抱歉。”

　　“抱歉？”唐舞桐惨笑一声，“你别和我说那些有的没的，究竟是什么原因我们都清楚！你那时答应过你会娶我，你是忘了吗？”

　　“没忘。”霍雨浩轻声说道，抬眼，定定地望向唐舞桐，“但我同样说过，如果我想走，你拦不住我。”

　　唐舞桐瞬间有些失神，恍惚中回到那一天，也是秋叶纷飞，也是秋风飒飒，好像还下着一点点小雨，亦或者是阳光灿烂，她记不清了——

　　只忆得那天早餐她听爸爸说雨浩要离家出走，机票都订好了……她发疯一样冲下楼，素来优雅娇弱的她第一次失态，拼命催着司机快点开，再快一点……

　　迟了，就见不到他，留不住他了。

　　她赶上了。

　　霍雨浩进机场前，转头看见唐舞桐，似是有些讶异，沉默很久，说：“你回去吧。”

　　她忘了那时她说了什么，也许是长篇大论，或许只是简单地重复“不要走”，总之说了好久好久，可他只是静静地听着。

　　霍雨浩站在机场前，他的后方是飞机起飞的轰鸣声，前方是女孩一字一句倔犟的挽留话语。

　　不知多久，她泪流满面，隐约间听见少年的声音，淡漠冷情，声线又好听得很。

　　是她深爱的声音。

　　他说：“你拦不住我。”

　　霍雨浩走进机场，头也未回。

　　……她愣愣地望向少年远去的背影，泣不成声。

　　然后唐三找到她，说，舞桐，我们回家。

　　她追上他，可她没有留住他。

　　人海茫茫，他连一个回眸都吝啬于给自己。

　　“……如果这还不够，父亲可以帮你转入新校区学习。”

　　茶香氤氲，奶香浓郁。奶茶店内，唐舞桐听着霍雨浩淡淡的声音，苦笑一声。

　　“这就算了吧。”唐舞桐说，“我还没这么不识趣。”

　　“那便好。”霍雨浩点头，收好笔记本电脑，放入包内，“我希望我永远用不上这个视频。”

　　霍雨浩起身，正想走，忽然想起什么，低头看向坐在对面的唐舞桐：“喝奶茶吗，我请你。”

　　唐舞桐摇摇头。

　　“她告诉你的吗？”唐舞桐轻声问。

　　“被泼水的事吗？”霍雨浩哭笑不得地说，“没有。那妮子被浇了一盆水被我撞上，还骗我说她是掉湖里了……”

　　霍雨浩想起这事，不由笑了一下：“哪个掉湖里的会头发湿透，鞋袜却没怎么浸水……真当我是小孩，好骗。”

　　“这样啊……”唐舞桐喃喃道。

　　她没有哭，只是坐在藤椅上，一动不动地看着面前的实木桌，良久，蓦然笑了一下。

　　像漫漫长夜盛开的烟花。

　　“真奇怪。”唐舞桐歪了歪头，叹息般说，“你对所有人都冷血，唯独对她百般呵护。她真有那么好吗？”

　　“或许吧。”霍雨浩温温一笑，转眼看向窗外，“我没有多少多余的情绪，仅有的都尽数给了她，现在……怕是一点也不剩了。”

　　霍雨浩说完，平和地笑了笑，推门而出。

　　秋天明媚的阳光洒落进奶茶店，窗外秋叶飘摇，阳光正好。

　　天色澄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