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56 情若长久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飞速抄着古诗的手猛然一顿，王秋儿第n次按捺下心中浮动迭起的心思，终究放弃了。

　　承认吧，你还是做不到心如止水，做不到完完全全相信那个远在英国的少年。

　　王秋儿放下笔，推开面前一沓试卷，从抽屉里摸出手机，拨下了那个烂熟与心的号码。

　　熟悉的电话延迟声是从远方传来，王秋儿细长宛如玉葱的手指轻轻扣住手机，却莫名沁出些许汗水。

　　……不应该紧张的。

　　不知过了多久，有节奏的滴滴声停止，手机中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秋儿？”霍雨浩似乎是迟疑片刻，才轻声说。

　　“是我。”无论方才究竟想了多少，王秋儿一时间竟然有些语无伦次，好半天方才说了两个字。

　　“先挂了。越洋电话费很贵，我从这边打过来。”还未待王秋儿说什么，就听电话那边的霍雨浩语气坚定地说。

　　“不用——”话音未落，手机里响起熟悉的滴滴声，霍雨浩挂了电话。

　　王秋儿：“？？？”

　　王秋儿无奈，刚点个退出键，手机铃声响起，是霍雨浩打来的。

　　王秋儿接通。

　　“雨浩，你那边的事，我知道了。”王秋儿率先开口道。

　　“他们来找你了？”霍雨浩声线莫名冷淡，不仅如此，王秋儿还听出几分愤怒的意味。

　　“算是，也不是。”王秋儿将手机附在耳畔，从书桌前的座椅上起身，“他们来找我，但我给你挂电话，并不是因为他们。”

　　“有区别吗。”

　　“没区别吗？”

　　霍雨浩沉默。

　　王秋儿略略组织了下语言：“雨浩，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一句——”

　　“当然。”霍雨浩打断她的话，轻声回答，“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可是秋儿，”霍雨浩低声道，语速是恰到好处的快，既不会让人觉得太急，又恰到好处表现出他的心绪，“那天晚上在我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是谁？”

　　霍雨浩说这句话时，王秋儿刚好走到窗前。

　　老公寓楼的窗外看不见星海般的城市，只有灯光下树影婆娑。王秋儿静默地站在树影前，一时间也不知应当说些什么。

　　霍雨浩叹了口气：“好听的道理永远都可以说出，但说是一回事，临到你身上则又是一回事。”

　　“有些事情我知道你能忍，但我不行。”

　　“我受不了我心怡的女孩哭得伤心，是因为别人的自私和不公平造成。”

　　“秋儿，我心疼你。”

　　王秋儿忽然想起自己曾经看的一本书，上边写会说的男人可以在十分钟之内说动一只象龟，现在她算是信了几分。

　　至少这一刻，一向冷静的她心中也是一层又一层泛起甜蜜，那种前世她追求一辈子的感情疯狂席卷她的心。

　　她也许应该率性片刻和霍雨浩说你回来吧我们一起高考。

　　但……她不可以。

　　“……雨浩。”不知在缄默中度过了多久，王秋儿深吸一口气，勉强平复下悸动的心弦，“你又为什么要去伦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