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凤九见仙障并没有阻拦她，便进去了。

碧海沧灵，东华帝君的化身之地，自然是极美。各处都有仙境中的仙境的景象。

凤九一路寻着东华的仙元走，终于在湖边的一处凉亭找到了他。

东华正半坐在软踏上，手持了一卷书看着。

越是这样的平静，越让凤九感到心疼。

东华似是早就预料到凤九会来，又或是方才感知到了有人进入仙障，他放下书卷，平静地说了一句，过来吧。

凤九现如今头脑里还不是很清楚今日之事的整个原委。她晓得东华是喜欢她的，但并不知道，东华对她的是爱，而且爱到了诛心之劫的地步。

凤九红着眼睛呆呆地走了过去，跪坐在东华身前。

“你，是真的要应劫了吗？”

“嗯。你方才来的时候应该也看到了，昼转夜，星辰有半已陨落。”

凤九的眼泪突然一下子就掉了下来，“诛心之劫，因为我？”

“嗯。”东华是见不得凤九的眼泪的，边回答她边用指腹给凤九抹去眼泪。

“值得吗？”

“为了你，什么都值得。”

“东华，若水河畔之时我说过，你生我生，你死我死。”

“九儿，你还太小，留给你的路太长了，我不能因为自己而是你如何，这也是为何给你琉璃花戒的缘故，我想让你戴着它，等我回来……”

“你真的会回来？该不会是哄我的吧。”

“没有。九儿你看，九重天上那么多真皇，羽化又归来，归来又羽化，我和他们也一样，会回来的，只是时间长一些罢了。”

“那花戒也不至于你用半心去做啊，剜心之痛……”

“那只是想给你些东西罢了，本君的半心给了你，就好让四海八荒知道青丘白凤九，是本君的狐狸。”

“噗嗤”一声，凤九被东华逗笑了，“什么你的狐狸啊，都什么时候了。”

“九儿。”

“嗯？”

东华起身将凤九圈在怀里，下巴抵着凤九的肩，凤九也朝他怀里靠了靠。

“我给司命留了道旨意，我羽化后，元神会离开，仙体还会在，天君怕是要将我的仙体送去无妄海，可九儿你该不会愿意吧。”

“那是自然。”

“所以，在旨意里，我说，青丘女帝白凤九，位同帝后，四海八荒之内，必人人对其敬之。并将太晨宫与碧海沧灵赠予你。这样一来，本君既宣誓了主权，不让别人打你的主意了，也给了天君他们交代。如此，天君该是不会带我的仙体去无妄海了，但如果他执意要将我带去无妄海，司命会跟他说清楚的。”

“怕是你这旨一宣，我爹是要坐不住了。”

“我迟早都是要回来的，要是到时候回来了，你嫁人了，我岂不是还要去人家府邸上把你抢回来？如此一来，可是省去了不少麻烦。”

“就算你不说，我也不会嫁。”

“嗯，我知道。”

“东华，你之所以说要娶姬蘅，是想让我死心吗？怕我会承了若水河畔之诺？而且你和姬蘅的婚期定在今日，也是你提前算好的？”

“嗯。”

“那你为何还要颁那旨意。”

“是因为后来，姬蘅被我赶回魔族去了，司命又在我耳旁嘀咕，我才想清楚该这样做。”

“不然呢？让那姬蘅在成亲当天丢尽脸面？”

“没想这么多，她如何我为何要想，想你就够了。”

凤九的两颊不禁飞上了两朵红云。

“一会儿我羽化了，你便先将我的仙身带去青丘吧，你不是说想带我去你们青丘看星星吗？我想在我归来的那一日便能看到青丘的星星。”

“好。”

“青丘之后，你去一趟太晨宫，那里有人等你。”

“好。”

“九儿，再变一次原身给我看看吧。”

“好。”

凤九变成了红狐，被东华抱在怀里顺毛，自己也趴在东华上的手臂上，眯了眯眼睛，蹭了蹭东华的手。

凤九暗暗用法术探查了东华的仙元，明显感到他的仙元有着明显的虚弱，而且越来越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