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战略指挥部——
“郁夫人,督长说了,谁也不见。”
“这天寒地冻的,郁夫人还在月子期,还是快些回府,莫要受凉了。”
年映青这位大人,麻烦您再通报一声,我就说一句话,不多,说完就走。
“唉,夫人啊,刑督长强硬得很,就算您磨破嘴皮子,他也不会松口的...”
那人见年映青的目光依旧坚定,叹了一声,又进去了。
女人的身影在萧瑟的寒风中很是单薄,摇摇欲坠,连在一旁站岗的卫兵都有些不忍。
可是军令如山,他们只好纷纷把头转过去,不再看她。
不知道站了多久,正当年映青以为自己坚持不住时,终于有人出来了。
“夫人,进去吧。”
......
屋内暖呼呼的,年映青的心,也逐渐暖和了起来。
张显宗郁夫人,久等了。
张显宗方才在开会,怠慢了夫人,刑某给夫人赔不是了。
张显宗嘴上虽说着赔罪的话,可神色依旧,丝毫没有一丝愧疚。
年映青也不恼,淡淡一笑,回答道——
年映青战时吃紧,刑督长能替南归分忧,打理事务,南归若是回来了,应当是欣慰的。
张显宗......
张显宗撇了撇嘴,露出一副无趣的表情。
呵,果然,不愧是总统夫人,说话还是那般滴水不漏。
当他还是宋淮安的时候,最讨厌的,便是这一套又一套的官腔。
那时的他,位高权重,说话不留余地, 根本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连对小皇帝,他都无所顾忌。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也开始这般虚与委蛇了呢?
就好像方才,他明明是故意晾着年映青,可是却还是假惺惺地找些借口。
年映青刑督长?
张显宗抱歉,走神了。
年映青仿佛没有脾气似的,面对张显宗的怠慢,丝毫没有任何不悦。
张显宗我知道夫人来找我是为了什么,还是那句话,玩忽职守,这是他该受的。
年映青同舟有错该罚,可是战前南京城的警长一职不宜空缺。
张显宗这就无需郁夫人担心了,这人嘛,我们多的是。
年映青似乎早就料到他回这么回答,并没有丝毫慌乱,依旧一幅稳重端庄,缓缓道——
年映青在同舟担任南京城第一警卫长的那天,总统还把警卫兵独立使用权授予了他。
张显宗没料到郁南归还留了这一手,原本还挂在脸上漫不经心的笑容瞬间冷了不少。
见张显宗的脸色变了又变,年映青心里微微一笑——
成了。
......
刚被送出来闸口,年映青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下。
张显宗是个可怕的男人,比郁南归还要可怕。
因为,张显宗是没有心的,做起事来,便更加无所顾忌。
郁南归失踪后,张显宗的狼子野心,便逐渐显露出来。
先是流民安顿,然后南意受伤,到现在同舟被囚,还有大大小小莫名的事故,很难不相信,不是出自于张显宗的手笔。
哪怕年映青从小就被当做当家主母来培养,可是,现在这种如履薄冰胆战心惊的日子,她真的无法招架了。
作为南京城第一家族的郁府本就是树大招风,如今男主人生死未卜,其他几个大家族,都虎视眈眈。
哪怕年映青依旧坚定守护着这个家族,一幅举棋若定丝毫不惧的模样,旁人都不以为意,一个妇道人家,能撑多久?
好累,真的好累......
年映青南归,你到底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