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哼，那脓包废物，连几头恶狼都搞不定，简直就是丢我们清河聂氏的脸！究竟是谁说，要带他来夜猎的？就他？怕是连边境都碰不到吧？！”“就是啊，真不知道他怎么可以当上家主的！这种人当家主？哼，脸都没了！”

地上，弟子们吵吵嚷嚷，几乎都在抱怨聂怀桑是多么废物，多么丢聂氏脸云云。

男子本来想上前道：“你们怎么那么快，都把我落下了。”身形却在听到那声“这种人怎么当家主”而顿住。他垂眸不语，静静听着，仿佛一个被大人教训的孩童一般，茫然失措。

“……”女子感受到了他突然转变的情绪，二话不说，拎着他的领子，将他带到了一块儿无人的小山坡。

天色已经有些昏了，女子在四周找了点柴，将火升了起来。

男子全程无语，只呆呆目视着远方。

“……脓包废物？都这么叫你？”女子率先打破静谧，挑眉道。

“嗯……”对于女子已经知道他是谁并不惊讶，只淡淡应了声。

女子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语气不带任何情感：“的确，天资奇差，比同龄人晚好几年才勉强结丹。但是——”女子扭头冲他微微一笑，“算不上脓包废物，至少，你很聪明。”

“……”篝火映照着男子的脸庞，那是一张俊俏的面孔，他眸里带着略微悲伤，似乎陷入了什么回忆。

女子轻叹一口气，脸上也染上些许忧伤：“其实……若是……你大哥没死……你也不必……”

提到大哥时，男子身形一滞，他看向夜空，天上的星星是那么明亮……

他似喃喃般道了一句：“你……相信人死后，会变成天上的星星这一说法么……？”

女子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向了夜空，随后将眸子垂下，似是在掩盖什么情绪，她低声细语：“信啊……可是……那只是一个寄托，人死了，就是死了，即便是变成星星，那又如何呢？”

“也是啊……”所以，他的计划……还要继续下去。他敛了思绪，失声笑了笑：“不好意思啊，叫姑娘看了笑话去。”

“无事。”女子起身，拂了拂衣服，将身子扭了扭，背对着男子，不知是何情绪，只冷声道：“你在这里将就睡一晚，明日，我以顺手救下你为由，送你……回家。”

说罢，女子踏入树林中，消失在黑夜里。

男子看着消失的人儿，手中把玩着扇子，眼睛微微眯起，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这个人，倒是没在我的预算中……红月？乐清白氏的？哼，有趣，当真是有趣的很啊……

身旁的火焰不断跳跃着，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在这寂静的长夜里，显得愈发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