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

“嗯”

崔白看着感叹万分的莫文渊，语气平淡，好像没有一点好奇心

“你就不好奇吗？”

莫文渊瞬间感觉聊不下去了，正想说起他的故人，倾诉一下他内心的酸楚，酝酿多时的情绪说散就散

“请讲，我听着呢”

崔白安静的神态严重打击了莫文渊的心

“你，臭小子”

看着眼前人温柔的笑意，莫文渊感受到了人间疾苦

可是只要涉及到那件事，他就会秒变严肃

“他，是我儿时的一位朋友，年纪跟你一样，那年相遇，他13，我16”

“停，偶像剧吗？”

“我，给我安静听，臭小子！”

有着如此不听话的观众，莫文渊感到身心疲惫

“与君相逢便是有缘，我们成为了最好的兄弟，每天打打闹闹，却别有一番滋味，至少很开心”

崔白难得的安静，恰似之前的温柔一般，不再打趣

“可是好景不长，两年后，我发现他是前任毒袅的孩子，便告诉了我的父亲，当日...”

崔白看着眼前伤感的人，内心泛出浓重的悲凉与绝望，他并没有感受到有何不对劲，只觉得是受到莫文渊的影响

只是头，熟悉的疼痛，使他微微皱了眉

轻微到连他自己都没发现

抑制不住的感到悲伤，却仍然示意莫文渊讲下去

“继续吧，趁天未黑”

“好啊，小白。当日我父亲前去缉拿毒袅，枪...枪走火了，他的父母亲全死在他面前，我父亲唯独没有见到他，那时当枪走火了，他也后悔了，那日的情景被写入日报中，可那份新闻写着的是无人生还...”

“冷静一下吧”

“小白，无人生还呐，无人生还...我终究是负了他...从此以后，他生死不明，而我，却活得很好”

“文渊，你，后悔吗？”

崔白眸色微微暗下，他明明白白地感受到一股扎心之痛，心中仿佛有无数的声音，怨愤

叫嚣着杀了他！杀了他！

崔白将一切归咎到莫文渊讲的过于投入，努力压抑着这种感觉

毕竟，莫文渊是他的兄弟啊

“后悔啊，可那又有什么用呢？”

莫文渊抬手擦抹掉眼角的泪珠，较为狼狈地吸了吸鼻子，咽了口水，叹气

“唉～终究是错了，在后悔也无济于事，小白，你和他真像啊”

“真像？那也只是像，再怎么像，我不是他”

“是啊...你不是他，他...也罢，他回不来了”

“抱歉”

“没事”

莫文渊在口袋中摸索，摸出一根棒棒糖，是橘子味的

甜腻的味道瞬间占领整个病房，过于甜腻，却偏偏带上了一分酸涩

“这啊，这是他最爱的口味，他那么爱吃甜，明明可以那么幸福，偏偏因为我变得一生苦涩至极”

莫文渊缓缓剥开糖纸，将其塞入口中，此刻再甜腻的滋味，也如同嚼蜡

“小白要吗？”

此时此刻，莫文渊的眼眶再一次湿润了，他掏出一根棒棒糖，递给崔白

“不了，我讨厌吃棒棒糖”

崔白对棒棒糖的仇怨不知从何而来，只是在残余的记忆中，一直如此，不仅是讨厌，更是排斥

“对不起，小白，我没忍住”

莫文渊冷静了片刻，收回停留在空中，拿着棒棒糖的手

“谢谢你愿意听我啰嗦下去，天色不早了，休息吧”

“不客气，再见”

“嗯，我走了，再见”

说完，莫文渊略微摇晃了一下，起身离去

头依旧是常见的痛了起来，崔白只好死命地埋在枕头里，不知不觉便睡着了，泪也不知不觉染湿了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