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

如果你爱上了某个星球的一朵花。那么，只要在夜晚仰望星空，就会觉得漫天的繁星就像一朵朵盛开的花。

易遥的双手被冻得有些发红，仍不舍地紧抱着怀中的温暖。她的小指上长了个红红的冻疮，裂着一个小口，没有同龄人那样的娇嫩白皙，也没有女生爱留的指甲。

许诺感到喉咙间有几分哽咽。

十六七岁是女孩子最美，也最爱美的时间段。她们会把指甲留着，剪成美甲中的任何一种形状，尖形或是尖圆状，又或者是圆状。再涂上自己喜欢的颜色。遇上个人就会在不经意间将它展露出来，听上几句赞扬，心里偷乐一会儿。

“把手给我。”

“嗯？”易遥有几分不舍地从花间离去，抬起头望向许诺。

还是直接上手比较方便。许诺握住易遥的手，反复搓动着，时不时地哈上一口暖气。易遥想了想，也没有拒绝反感的举动，只不过是贪恋温暖罢了。

可许诺接下来的动作，就让易遥出乎意料。

他单手撑着窗台，一个侧翻进了屋。

见易遥愣了神儿，许诺毫无顾忌地笑出了两个小虎牙。许诺把身上的卡其色风衣自以为很帅气地脱了下来，像魔术师一般将风衣转了个旋儿。但他好像忽然了左眼上煞风景的白纱布，还在爱的魔力转圈圈。

反正有的事情过程不重要，结果最重要。风衣就披在了易遥的身上，许诺还贴心地帮她扣上几个纽扣，理一理衣领，想到她还要做饭便把宽大的双袖也往上挽了挽。再来个摸头杀，轻轻地把她耳边的碎发绕到耳后。

“你领奖时就穿这身行头？”

“宾果！答对啰！”许诺打了一个响亮的响指，“我是谁？会居陷于那校服吗？”

纵观全场，也就只有许诺最显眼啦。风衣也不扣上，任凭走动时的风吹着衣摆。校服倒是被忘在了教室里，但是吧！穿了校服也是最耀眼的，红中一点白。出场自带bgm少年，许诺是也。

“你先忙吧！”许诺扯了扯书包肩带，抿了一下唇，“我找阿姨有事。”

易遥想不通许诺怎么会有事找林凤华，思来想去也得不到答案。叹了口气，打开了水龙头。水从龙口涌出，将电饭煲中的米冲出一个漩涡，白花花的米随着水而浮沉。伸手将风衣宽大的袖子挽了上去，拣起漂在水中的米虫，低垂了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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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我知道您虽然难以接受这件事，但还是希望您能够好好考虑一下。”

林凤华缓缓地抬起头，看着这个岁数才一字头的男孩。说句实话，她觉得他跟这弄堂里的人，跟所有别人都不太相同，一直以来都这样认为。他对遥遥很好，对自己也很有礼貌，对人未以群分。但他与自己和遥遥终究不是同路人，他可以选择生活，而生活选择她们母女俩。她想选择，不为自己也要为遥遥选一个好的环境。

“阿姨，这种病可以间接传染，比如毛巾。”

林凤华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头埋进了两膝，双手将自己环抱起来。她从来都没有想到过，自己会成为遥遥得病的间接一环。她在那些人来前快速藏好遥遥的衣服，用品，照片，让她晚些回家，就只是想保护好遥遥。为了给遥遥凑学费，她选择放弃给遥遥买新校服，不是她想让遥遥成为别人眼中的独特，而是真的拿不出。生活上的吃穿用节俭，最起码要让遥遥读高中吧！可如今呢？这都算什么？

“阿姨，您一定要认真考虑一下遥遥的事情，我明天再来找您。”

许诺将卫生纸叠好放在林凤华的手边，提起书包，轻轻地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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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小遥，我走啦！”

许诺借着身高的优势摸了摸易遥的头，然后正儿八经地走正门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