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帝辛（三）

小白抚住男子的胸膛。感受指尖心脏跳动。

她能感受到，那里的心中，满满都是她。

“邵哥哥。”小白蜷了下手指，终是不忍。若这男子真是帝辛，自己是否能毫不犹豫剜出他的心脏，了却千年夙愿？

鹧鸪哨却捉了女子的手，贴回到心口：“小白，若这番是你所愿，那便去做。”

猛抬头望向鹧鸪哨。

这搬山魁首接着道：“你我夫妻缘浅。若今日注定我得死在你手上，我杨邵毫无怨言。只是，小白，我希望你能善待我的族人，还有，若你可以，请助他们找寻到雮尘珠，解了他们一族千年诅咒。”

小白望着鹧鸪哨的眼睛，狐眼中已然满是泪。

“小白，”鹧鸪哨亦望着狐妖，“我今生放心不下的，除了我的族人，我的师弟师妹外，便是你了。答应我，解了你的心结，去过你想要的生活，还有——”

将手抚上女子的脸庞，粗砺的拇指不断摩挲柔嫩的容颜：“还有——忘了我。”

小白愣愣地望着鹧鸪哨，一时竟连流泪都忘了。她知自己对于这男子的特殊，更知男子对自己的情谊。却从未想过，此情竟让他对自己珍视如斯。

为了自己的结，甘愿放弃自己的命。

小白渐渐收了面上的表情。

“那么，开始了。”

语毕。

小白退后一步。指尖直指鹧鸪哨心口。将碰未碰之际，一阵金光自指尖激射而出。

金光耀眼，鹧鸪哨不自觉地闭上双目，敛去满眼的女子身影。

金光罩住男子全身。一个花纹繁复的法阵似从天而降般落在鹧鸪哨身上，却又似从地下长出来的般，就那样突然出现在男子脚下——

仙人术法自不是鹧鸪哨所能体会。

他只觉一种被剥离感，顺着肌肤游走。先是每根发丝皆如过电般，再是皮肤、肌肉、血脉、骨骼、内脏——一种毛骨悚然感。

鹧鸪哨觉得似乎五感皆失，又似无与伦比的清明。魂魄犹如被人拆开礳碎般疼痛，又如在天空飞翔般自在。

一幕幕景象在眼前晃动。在地宫中，小白挡下发狂的陈玉楼；在地宫中，小白为自己挡下老蜈蚣的袭击；在地宫中，自己抱着小白前行，女子的头靠在自己胸前；在苗寨中，自己与女子相知相守约定一生；女子为自己盖上披风时的心动；甫见女子时的惊艳……

鹧鸪哨不自觉地微微偏着头，似要将回忆甩开，更似要埋入回忆之中。

自己同师兄弟找寻雮尘珠；自己的母亲因诅咒惨死；自己手执利刃站在狼谷口，混身是血……

鹧鸪哨虽紧闭着双眼，过往的一切却如洋画儿般在眼前倒映。

再然后，眼前的景象一变再变。

眼前火光一片，小白在火光前起舞，与自己嬉闹。但他知道，那似乎不是小白，是另一个人。女子面上娇笑，却笑未达眼底。甚至——甚至眼中有恨。

女子虽与自己软玉温香，可鹧鸪哨却始终只感到冰冷。他厌恶，厌恶那个小白，更厌恶那个覆身在女子之上的人——那个明知她厌恶，却依旧耸动不已的自己。

……

受不过，在高大王宫中起舞的小白，鹧鸪哨使劲想摆脱这种冰冷的感觉。

小白的指尖仍指着鹧鸪哨，但那道金芒却似松动了般。

小白望着鹧鸪哨身周不断变换的景象，再次泪流满面。

邵哥哥，果然，果然，你是他——

作话：今天开了个小车，我看谁能看出来，诶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