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低迷（下）

寒儿未与陈玉楼多说什么，只是低叹一声，向行门边。

“你就如此甘心？”男子的声音自身后响起：“甘心被元人的阵法所设计？”

寒儿身形滞了下。

“我以为，你是仙子般的人物，便有天人般的骄傲。如今，却甘愿被蛮夷之人所算计？”陈玉楼下得床来，走到寒儿身后：“且还是些死人。”

寒儿回过身，直视陈玉楼的眼睛。她与这男子离得如此近，几乎鼻尖贴着鼻尖。寒儿很清晰地感受到这响马头子嘴里，随着说话气息喷出的，药的清苦气。

“陈玉楼。”寒儿突地笑了起来：“你莫激我。”

“激你又如何。”陈玉楼并未如往常般，因着女子的一颦一笑便心下大动：“在瓮城中，你如此英姿飒爽挥斥方遒。我看得懂你当时的笑意。你的神情作不得假骗不了人。你告诉我，你真的，甘心被算计成这样？”

寒儿只望着陈玉楼。之前被发现的，眼中的悸动，跳得更旺了些。

“这回，也因着有你，我们虽说吃了暗亏，但仍得到了那么些金沙，也不算是白费。且着鹧鸪哨也将回归，如今，你同我说这些，是想让我——让我们单打独斗了么？”陈玉楼咄咄逼人。

寒儿定定地望着陈玉楼：“你就想同我说这些？”

陈玉楼回视寒儿，完全不避讳：“是。我就想同你说这些。你的能力，完全可以让你在这天地间创一番事业。为何不做？你的能力，完全可以让这世间一切皆为你所动，为何不做？你的能力，完全可以得到一切想得到的，为何不做？”

寒儿却是垂下眼帘：“你，就想同我说这些？”

陈玉楼颤抖地伸出手，抓住寒儿的肩：“是，也不是。你可知我为何要倒伐这瓶山元墓。”

“不是……为了这珍宝吗？”

“是，也不是。”陈玉楼未放松女子肩头：“现下兵荒马乱，人心惶惶。虽说我卸岭愿给一隅之地让我湘阴民众安心，但只杯水车薪。我倒伐瓶山，便是想着用这珍宝周济我湘阴百姓。”

放开女子肩，陈玉楼后退，与她拉开一步之距：“我陈玉楼，想请姑娘相助我卸岭。”

一揖到地：“陈玉楼代我湘阴百姓，十万卸岭兄弟，谢姑娘相助大恩！”

寒儿上前一步，扶起陈玉楼，望着他，眼里的悸动此刻似要跳出来。

脸上染上一层红晕。却非羞涩：“陈玉楼，你，终是振作起来了。”

陈玉楼后知后觉。

再看女子，方是明白，那女子眼中的悸动是为何，那女子与先前文弱柔静的装扮所不同是为何。

原来，她早就想要助自己一臂之力；原来，她早就想以全身心来襄助自己。

只自己自瓮城归来便有一蹶不振之态，而卸岭也是因着瓮城之事损失了众多弟兄，士气低迷。

故此，于其说是自己在激她，倒不如说是她在激自己。

陈玉楼一时未忍住，轻刮了下女孩挺俏的鼻：“原来，你早是存了这心思。”

手却僵在了原地。

寒儿就着他的手蹭了蹭，未说任何话语，向着门外行去。打开门，只对他柔声道：“早些歇息，明儿，咱去瓶山，会会那元墓。”

明日，咱便去会会那瓶山元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