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少爷，有圣旨到”

“快请”永琪说着马上理了理衣衫，大步走出房间。

“五阿哥永琪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近来陕西水患重生，屡治未果，乃朕之一大心病，现令五阿哥永琪为钦差大人，前去治水，钦此”

“儿臣接旨”

“五阿哥，皇上近来为了陕西水患一事雷霆震怒，已经革了前任总督衔，思虑再三才决定让阿哥前去处理此事，朝中大员们多少只眼睛看着，此事耽搁不得，还请阿哥火速前往”

“多谢高公公提点，您前来宣旨路上一定幸苦了，我已经让小桂子给您准备了酒菜”

“阿哥有心了”

永琪等人没多做耽搁，第二天一大早便启程，夙夜赶路。

从进入陕西境内便随处可见逃荒的灾民，大都是老弱妇孺，这让永琪看着心有唏嘘，这陕西府境内本不应该是水患重灾区，可今年气候一反常态，先是旱了大半年，这会眼看着庄稼快要收成了，偏却又连降大雨，不只百姓的地基本颗粒无收还导致年久失修的堤坝彻底决堤，连着淹了十几个村县，已经从陕西境内蔓延至河南一带，闹的百姓无家可归，流离失所，这归根究底还是那些个只拿俸禄不做事的官员惹的祸，出事之后，这些个上下官员不但不及时修缮解决问题居然互相推诿责任，导致灾情的一再扩大，发现事态实在严重不能再拖才不得不上报朝廷，导致皇上震怒，从总督到巡抚到大小地方官员被革职者达十几人。

才刚进潼关城便见到街道之上随处可见临时搭建起来的简易木棚，生病的百姓横七竖八地躺在里面，不时传来病痛折磨的呻吟之声，见此状况，紫薇医者的本性驱使，半路便下了马车去替无钱请大夫的百姓看病，小燕子也跟着前去帮忙，永琪则直奔北门的堤坝。

在来的路上永琪已经仔细了解过这几年朝廷拨款修缮堤坝的记录和钱银，来此城门之上看到这决堤后奔涌而出的黄河水，心中怒火骤起，大喝道。

“让潼关总兵来见我”

“是”

“奴才齐至高给给五阿哥请安”

“怎么是你？你是这潼关总兵？”永琪还记得这齐至高是前几年自己随皇阿玛微服出巡之时救下的一个乞丐，当时皇阿玛见其言谈之间甚是不凡，与普通乞丐不同，便问起了他的身世，才知原来他是个秀才，曾进京赶考名落孙山，后家中遭了大难才会沦落至此，皇阿玛惜才，便给了他足够的银子助他进京赶考，没想到会是在这里再见到他。

“正是奴才”

“你一个文弱书生怎么会担此武将的职位？”

“回五阿哥，奴才本是附近故县的县令，是前几日才接到调任的邸报来此接任的”

“那你来了此地怎么不立刻着手修建堤坝，任由那洪水肆虐？如此情况，只是用木板简单的处理，再来一场大雨你觉得它能抵挡的住吗？”永琪听了他的话算是明白了，眼下这潼关总兵的位置是个险差，不管治水的结果如何都很容易一个不小心遭到牵连，所以这些个大官们便找了个没有背景地位的齐至高来补这个缺，如果事情办得好，是他们给了这个无名小子一个大展身手的机会，日后必然会对他们感激在心，如果事情办的不好，这本不是他们提进的后生，没有徇私，只是根据其以往的突出政绩选拨出来的人，定是不会受到牵连，他们只想着明哲保身，让这么个毫无治水经验更没有治军经历的人来管理这军事重地，罔顾百姓的利益，简直荒唐至极。

“回五阿哥的话，奴才这两日在翻看这以往前人的治水经验和实用的方法的卷宗，所以才～”

“眼下洪水都快要淹进城了你还在看卷宗？”

“阿哥息怒，只是奴才没有治水经验，斟酌之下以为直接动手无头绪的胡乱修缮还不如多花几日好好的研究一番再动工才能保证成果”听了他的话永琪不禁扶额，这个书呆子，真是快被他气死了，可他也确是有心做好此事，只是不知变通罢了，想想也不忍心多怪罪于他，便缓了语气道。

“那些个卷宗就不要看了，潼关乃是军事要地，以往的修缮工作都是军中士兵来做的，你去军中找一些个有经验的管事的，让他们来见我，到时候你也一道跟着来，这几日你看的卷宗也别浪费了，说说你的想法，还有，安抚好城中百姓，定时施粥救济，给他们安排好避难的场所，灾难过后往往易发瘟疫，找城中大夫想法子预防着些”永琪知道这齐至高没有马上动工的一部分原因怕是还有军中那些个武人的不服，又下了命令道。

“传我的令，军中上下随时待命，以抗灾修坝为第一要务，有怠慢者斩立决”

“是，只是有一事奴才～”

“有话直说”

“是，奴才上任之后发现潼关县的粮仓是空的，所以没有粮食可以接济百姓”

“那我来时路上所见的粥棚是怎么回事？”

“那是奴才召集城中有善心的官绅富豪搭建的，只是灾民的数量实在太大，还有不少难民从附近的村县不断向潼关涌来，这些粮食应付一时还可以，根本不能解决实际问题，奴才也是没了办法了”

“朝廷难道没有拨赈灾的粮食吗？”

“本来是有的，可前任总兵没有让这些粮食发放到百姓手里”

“岂有此理，你先下去处理其他的事情，此事我自会解决”

“啊！我进城的时候看到官差们在向外赶进城的灾民，让他们住手，我知道城内地方有限，资源有限，可如今四处洪水肆虐，把他们赶出城，让他们如何生存？你也想想办法，妥善安置”

“是，奴才这就去办”

“尔泰，这件事就要你去跑一趟了，传令给四川总督鄂弼，让他调运粮食和必备药材过来，快去快回”

“是”

“幻影，你去附近受灾的县城看一看受灾情况和百姓的现状，我要知道最真实的状况”

“是”

“青山”

“奴才在”

“你去城中召集有修缮工程经验的工人，就说参与修缮工作的人朝廷会有相应的奖赏，但不知者冒认的，耽误了工程，必有重罚”

“是”

就这样，经过一下午的商议后永琪初步定下了修缮和治水的方案，下令从潼关军营中调派一部分人做修缮的工程，自己亲自监工，并和齐至高分头行事，安抚城中百姓，避免发生暴乱的事情则交由他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