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节：不敢恋人

第一学期的期末很简单地结束了，期末成绩对于我而言已经很理想了。想当初第一次月考班级倒数第一，期末的时候考到了班级的平均分。和往常一样，老姐稳居第一，小飞第二。

　　寒假有四周的时间，假期的第一天小飞便问我道：“寒假一起出去玩儿吗？”

　　“作业那么多，去哪儿玩啊？”

　　“我想去杭州玩儿，我喜欢旅游，出门在外，疯玩的感觉很棒。”

　　“那你的父母放心让你一个人出去玩吗？”

　　“他们很放心啊。你呢，一起吗？”

　　“我当然可以啦！就我们两个人吗？”

　　“你还想带谁一起啊？”

　　“我还以为你会带女生一起出去玩呢。”

　　我告诉了父母我准备和几个同学一起去杭州玩三到四天，父母毫不犹豫地同意了。或许这样会让父母更加放心一点。因为在我很小的时候他们管束得就很松。

　　我们提前订好了民宿，到了杭州之后便住在了一间小公寓里。屋子不大，楼上是卧室，楼下是客厅。卫生间在卧室的旁边。我瘫在客厅的沙发上。第一天的下午我们准备在杭州的街头上随意地逛一逛，当做对于第一天的修整。

　　杭州令我印象最深的一点便是井然有序的交通。我们站在人行道边准备过马路，司机毫不犹豫地停下来，示意行人先行。在杭州的感觉有一种汽车让电动车，电动车让行人的秩序。公交车上老人一旦上车，便会有年轻人主动让座。当然我也主动让了座，一位奶奶拎着袋子像是刚刚在超市购物，我坐在小飞身边，主动让奶奶坐下，奶奶笑着对我点点头。我单手握着扶杆，站在小飞面前低头望着他。他发着呆，估计心里在想着楚子婕，或者也有很小的概率是在想着我。

　　逛了一下午，傍晚的时候有些饿了。他带着我走进一家日式自助料理店。我之前只是听说过，却没有尝过日式料理的味道。他向我描述着日式菜是多么多么的神奇，多么多么的独特。当服务员递给我菜单让我点菜的时候，映入我眼帘最多的一个词便是“三文鱼”。

　　“话说这个三文鱼是炸的还是烤的啊？”我一脸疑惑地问服务员。

　　服务员一脸疑惑地看着我，笑了笑：“先生，三文鱼都是生吃的。”

　　小飞在一旁也笑了出来，忙着向服务员解释到：“我带我哥出来，他第一次吃日式，不是太懂。”

　　“没事儿，那先生您来点吧。”

　　小飞点好了菜，将菜单递给了服务员。服务员离开了，我问小飞：“我怎么成你哥了啊？”

　　“不然我该怎么说，说你是我同学人家会觉得太简单了。”

　　“话说生鱼可以吃吗？”

　　“等菜端上来你就知道了。”

　　服务员一碟一碟地上菜，我认得碟子上的那东西，叫寿司。小飞用筷子夹起一块寿司，放在酱油里蘸了蘸。

　　“把嘴张开，很好吃的。”他夹着寿司，筷子伸到放在我嘴边。

　　我满怀好奇，也有点不情愿地张开嘴巴：“啊……呜。”

　　我慢慢嚼着，细细品味着里面蕴含着的味道。糯米的香味，夹杂着一丝丝咸腥味，蛮好吃的味道。小飞也夹起一块塞在他自己的嘴里。“很好吃的，没骗你吧？”

　　我点着头，看着面前好几碟寿司，寻思着那个裹着芝士的，味道应该会很不错。

　　“话说为什么要吃生鱼片，而不把他加工熟了再吃啊？我觉得烤鱼，炸鱼之类的都挺好吃的。”我问道。

　　“可能生鱼片保持了食材最原始的味道，这种味道更贴近于自然吧。”

　　“那生鱼都可以吃了，其他的生肉是不是也可以吃？”

　　小飞把手指放在我的嘴唇上：“你可以尝一尝。”

　　我伸出舌头来舔了舔他的指尖，他赶紧把手缩了回去。

　　“怎么？我又不会真咬。”

　　“我是觉得好痒，才缩回去的。”

　　“这么怕痒的，我的舌头就舔了一下有那么痒吗？”

　　“反正就是好痒。”

　　“你说痒就痒吧。弟弟说什么，哥哥都依你。”

　　他皱起眉头来，有些生气地盯着我：“你说谁是弟弟？”

　　“你啊。”

　　“你再说一遍。”

　　“弟弟。”

　　“再说两遍。”

　　“弟弟弟弟。”我被自己给逗乐了，他也跟着笑了起来。

　　晚饭之后，我将手搭在他的肩上，两个人在马路上瞎晃。我也不知道目的地是哪里，他拿着手机导航，指着前方的那个公交车站台。

　　夜晚的公交车上人很少，他坐在靠窗的位置，我坐在他身边。他竟然将头靠在我的肩膀上睡着了。我看着窗外的风景发着呆，大街上灯火通明，公交车一路颠簸着，小飞有些半梦半醒。嘴里小声嘀咕着一个名字。我将耳朵凑仔他嘴边，听着他嘴里一直在重复的那个名字。“楚子婕，楚子婕，楚子婕…………”

　　我的心里有些失落，看着他倒在我肩上痴痴地睡着，我不忍心叫他醒来。或许他在梦里与楚子婕在一起了呢？或许他在梦里向楚子婕告白，而且她同意了呢？我很羡慕他的梦，似乎在梦里他过得要比现实中精彩得多。

　　温和的月光照在我的脸上。公交车到站停了下来，我叫醒小飞，下车走到了在小区门口。冬天的夜晚路边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只有昏黄的路灯照着幽暗的小路。他抬起头，眯着眼，用他那朦朦胧胧的眼神看着月亮，嘴里喃喃而语：“我好冷。”

　　我握紧他的手，放在我的嘴边大口大口地向他的手掌心呼着热气。

　　他睡眼惺忪，却不耐烦地低声说到：“我不要这样。我就要你牵着。”

　　回到小公寓里，进门后他摇摇晃晃地走上楼去，倒在床上睡着了。

　　我打开空调，坐在床边，看着趴在床上的小飞。我帮他脱去他那白色的鞋子，摸了一下他那冻得冰凉的双脚，把他向床上挪了挪，提起被子盖在了他的身上。他连衣服也没脱，两只脚还露在外面。我把他那像冰块一样的双脚放在怀里焐着。脚上穿着白袜，也是带着一股淡淡的奶香味。我从没想过一个男孩子的体味会这么好闻。看着眼前的人儿放松警惕地睡在我的面前，我竟没有抱住他的勇气。我只是微微低下头，轻轻地吻在他的脚趾上。他像是触电了一样猛然伸出脚蹬我的胸口。我看见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缓慢地翻了个身子。我从床上站了起来，眼神一直在他身上。我索性帮他把羽绒服解开脱去，帮他把裤腰带也解开，缓缓地脱去他的牛仔裤，当然他还穿着毛衣与棉裤。我关上了屋内的大灯，只开着一盏昏黄的台灯。

　　那天夜里我洗完澡，穿着睡衣睡裤，轻轻地睡在他的身边。我靠在床头，借着床头微黄的灯光看了会书。他在床上睡成一个大字，右手压在我的胸口，右腿也压在我的双腿上。我敲灭床头灯，放下手中的书，看了眼熟睡的小飞，叹了口气，躺在被窝里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我迷迷糊糊地从睡梦中醒来，左手向身边摸了摸，发现身边的人不见了。我立刻清醒过来，听见楼下玻璃杯碰撞的响声。我小心翼翼地沿着楼梯走下去，趴在墙壁上悄悄地看着他。桌子上倒好了两杯牛奶，放着一大袋吐司。他抬头看了一眼，被我吓了一跳。

　　“你什么时候站在那儿的？吓死我了，还以为是只鬼。”

　　“桌子上的这些早餐……？”

　　“我很早就醒了，让外卖送了些吃的。还想着都弄好了端到你面前喂你吃。”

　　“真的？”

　　“是啊，谁知道你都不配合我。”

　　我坐在沙发上，闭着眼睛装睡，张开嘴巴：“现在假装我睡着了，喂我吃东西。”

　　我眯着眼，心里期盼着他会走到我的面前给我一个吻。他的确是走了过来，却对我喊道：“快去刷牙洗脸准备过来吃饭。”

　　我悻悻地走到卫生间对着镜子刷牙，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头发凌乱，脸色蜡黄。我对着镜子中的自己小声地自言自语：“沐离，你他妈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歪门邪道的事情啊？人家喜欢的是楚子婕，记住，他喜欢的是女生，而不是你的身下受。你不能喜欢一个男孩子，记住，你永远都不能喜欢一个男孩子。”

　　我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耳光，试图让自己变得清醒一些。可是走进客厅看到莫铃飞的那一瞬间，就像是一股魔力牵引着我一样，我无法抗拒着我对他的情感。那种在我看来有些尴尬的情感：友达以上，恋人未满。不甘朋友，不敢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