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事到如今，我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小四。

　　对于阿璿，即使我极力想去隐藏内心的心意，可是在看到阿璿被拓跋桀刺中的时候，我整个人难受的像是窒息一样的感觉我到现在仍能记得。

　　我欺骗不了自己。

　　我想念他。

　　疯狂的想念他，内心像被蚂蚁啃啮一般的焦灼。

　　我好想知道现在他怎样，是否安好，之前我给他下的毒是否已经开始对他的身体有了影响。

　　西域的政权是否已经被小四掌握，他王上的头衔是否还存在，他的权力地位有没有受影响……

　　每每想到这些，我的内心就一片阴霾。

　　可是我又不能把这份焦灼表现出来，我害怕绿枝将这一切报告给小四，小四再因为我这份过度在意和关心而去伤害阿璿。

　　我知道阿璿只是将我当成玫瑰的替身，他眼里的柔情蜜意可能也不是因为我，他对我点点滴滴的好可能也只是在追寻那个熟悉的身影。

　　可是他给予我的这些爱与温暖无论是因为谁，都是真实给予到我身上的，都是支撑着我度过无助寂寥日子的依靠。

　　他挺身为我挡的那剑更是让我心瞬间冻结，犹如坠入寒冬的冰河里。

　　我不知道小四究竟与阿璿有什么深仇大恨，但是我知道这份仇恨的火始终在他心里燃烧着，从未停歇过。

　　那天我刚刚睡醒就想要去见见阿璿，现在想来是我的关心太切，失了分寸，用错了方法，小四很平静，没有因此恼怒，或者说是他刻意在我面前压制了一切的感情色彩。

　　他只一句话就让我瞬间失了言语。

　　“我答应你救下他的性命，但是他是否能健康的活下来还是要看你。”

　　小四从来都是如此。

　　从来都知道如何掌控我，操控我乖乖变成他手中的棋子。

　　夜晚的时候，我总是忍不住想念阿璿，想去院中和他赏同一弯月。

　　沐浴在同一片月光下，似乎我和他的距离也可以拉近。

　　但是每当我看到绿枝胶着在我身上的目光，我就失去了这种心情。

　　我只能在心底里默默思念他，思念他那一双绿色宝石般的双眸。

　　他的双眸由晦暗变明亮散发的光芒从来都是因为我。

　　光阴似箭，我怀着这种焦灼的心情已经在这里待了一月有余，可是小四从未透露过一点儿关于阿璿的消息，我有点按捺不住了。

　　可是我又担心贸然的询问会将现在一片平静的局面打破，害怕小四恨从心生，永远剥夺掉我与阿璿相见的机会。

　　就在这样的焦灼不安中，小四在一个夜晚突然来了，事先没有任何预兆。

　　他瘦了很多，也黑了很多，不再像是温润如水的白玉，更像是西域里罕见珍贵的黑色玉石，充满野性。

　　没有变化的还是他那双深潭般的双眸，幽深无边际，让人看不透。

　　“你怎么瘦了这么多？是吃不习惯这里的吃食吗？”

　　小四似乎没有在意到自己的削瘦，反而先关心起了我。

　　“没有，吃的很好，都很好。”

　　我知道这里的一日三餐都是由醉仙楼的大厨做的，品质自然是上乘中的上乘，不过我每日忧虑过重，再美味的食物到了我口中也平淡无味。

　　“哼。”

　　我听到小四一声轻微的低笑，不知为何我竟有些恐慌。

　　在我还没反应过来，小四已经把我揽入了他的怀中，他的手不断地在我腰间摩挲。

　　“你的腰已经清瘦成这样，杨柳枝可能都比你的腰要粗些，就这样你还说一切都好？”

　　我始终低着头，没有看他的脸庞。

　　到底要怎么面对他?

　　我不是没对他萌生过爱意，可那爱意摇摆不定，连我自己都看不清楚，最开始是对他有依恋和动心的，似乎他就是可以抵抗所有困难险阻的勇士，但是也只有这些了，在拓跋璿的身边我更能感受到那份坚实而厚实的安全感。

　　女人似乎就是这样，总会把在你眼前的那份源源不断的炽热温暖当做是不变的爱，而隐蔽在暗处的爱意则被不经意的忽略。

　　我的心意似乎渐渐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