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ampire 5.

林煐岷摩挲着书页：“顾玖壹都长大了，你说，我要不要把这书交付于她？”

夜静静的，风卷起窗帘，他看向阳台，空无一人。朴佑镇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仔细瞧了眼密密麻麻的咒语：“就她？能看懂吗？”一个女巫和人类的混血，也不知道继承了几分她母亲的天赋，再者……“你舍得？”那可是煐岷哥捧了20年的书。

煐岷垂眸，不置可否：“横竖人都不在了，守着死物，意义不大。”

朴佑镇意味不明地嗤笑一声，心头却也有几分难受。好好一朵娇艳的花，顷刻便枯萎凋零，徒留余香。有时对他们吸血鬼来说，时间似乎被拉的太长了些，和小女巫相识的几年着实短暂，却又刻骨铭心。他记得煐岷哥看向她的眼神，宛如能融化寒冰的温泉水，暖的要命。可现如今，煐岷哥总是淡淡的，古井无澜，一丝笑容也没有，大概，一直是疲惫的吧？

“她于我有恩。”林煐岷仿佛看穿了朴佑镇的想法：“没救下她，我很遗憾。”

“可她于你，无情。”他到底是逾矩了，踩上林煐岷的雷区，他甚至怀疑林煐岷会瞬间把他扔出窗外。但煐岷神色怔愣，在昏暗油灯跳动的光亮里，自嘲般地勾了勾嘴角，半晌才传了一声低低的叹息。

灯倏地灭了，房间陷入黑暗。朴佑镇没作声，翻窗离开了老宅。他知道煐岷哥最需要的，无非是无人撞破他的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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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玖壹听说一位学姐要和林煐岷一起整理仓库，瞬间来了兴致，一番软硬皆施，学姐讪讪地走了。顾玖壹毕竟是能看到鬼的邪门家伙，又三天两头打架翘课，前几日哄得煐岷学长抱她下来，自己何苦和这号人过不去？

她计划得逞，像偷到鸡的狐狸一样笑得狡黠，优哉游哉地跟看管仓库的老师打了个招呼：“学姐来不了了。”

老师后面跟着校服都穿的规规矩矩的林煐岷，他淡淡地扫了她一眼，眼底没有分毫波澜，宛若看到一个不相识的人一般，径直走过去。倒是老师惊讶了几分：“啊，这样……那行，待会就你们两个收拾吧。”

仓库里杂物很多，像小山一样堆积在角落，有书本，有体育器材，大多积了厚厚的灰尘，毫无章法地摆放在这里。顾玖壹转了一圈，发现还真是个不小的屋子，遂着手处理起来。她打量了远处的林煐岷一眼，他正在着手于缺胳膊断腿的桌椅，尝试把他们挪到一边去。她心念一动，想起了道听途说的吸血鬼传闻，轻轻挥手，一截尖锐的木棒划向林煐岷手心。

“嘶。”林煐岷登时扔下课桌，四遭尘土飞扬，而他是难得的失态。顾玖壹立刻顺势跑过去捉他的手：“怎么啦？”

林煐岷挣开，恢复平静，依旧面无表情的：“没事。”

“哪能没事啊？你刚刚都喊出声了。”顾玖壹不肯作罢，她用了几分力的，就算他不是害怕木头的吸血鬼，也能将他划伤。

煐岷似乎懒得解释，直接摊开手心，这下轮到顾玖壹傻眼了：不仅没有预料中的出血，竟然连划痕都没有！果然……吸血鬼的血没有那么好取。

“你这……那你瞎叫什么。”她悻悻地问。

林煐岷横了她一眼，意有所指：“因为某些人的小把戏。”

顾玖壹又是浑身一僵，权当没听见，转身继续收拾她的书籍。林煐岷不会是知道是她做的了吧？没道理啊？这个镇上，除了死人，谁都不知道她有女巫的天赋，连金东贤她都不曾透露。她同别人比起来，已经够另类了。要再叫别人了解了她的另一项异常，在这个传统封建的小镇，她恐怕都无法生活下去。

不过，她稳住心神，越发确定了林煐岷不是人类这个推测。

她绕到了书堆的另一侧，准备好好整理，倏地眼神变换了起来，整个人定住了似的，保持了两三分钟。

血脚印。

她的角度只能看到两只，其余的怕不是藏匿在满屋的杂物里。这仓库还死过人？顾玖壹飞速的思考着，抬手想招呼林煐岷，却发现他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身后：“别偷懒。”

顾玖壹不确定他的目光是否瞟过那个方向，如果有却无动于衷，那怕是又是只有自己才能看到的鬼印记。大概是死者心有不甘，用怨气凝聚了凶手留下的痕迹，专门给他们这些通灵者看。

虽然但是，从小就见过各种血腥场面的阴阳眼又做错了什么！？

“你帮我把那个柜子搬走，快点。”顾玖壹去挪旁边的书，方法很暴力，直接推到一遍去，扬起了大片灰尘，把她呛得直咳嗽。林煐岷没多问，走过去抱起柜子放到一边去，看上去意外的轻松。

清除障碍后，顾玖壹看到林煐岷的表情微微变了，这时便也肯定，在他们眼前的并不是鬼怪，而是一具实实在在的，所有人都能看到的尸体。

是一具男尸，死状倒没有多凄惨，只是背靠墙坐着，心脏的位置插了一根木棒，整个人的身体石化了一般呈青灰色。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未合上的嘴边，亮着一对骇人的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