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一年前—承诺

“如果久久愿意告诉妈妈，那自然是最好的；但如果久久不愿意，那妈妈也不会再追根究底。”路母慈爱地抚着幺女的脸，“只是……妈妈希望你能明白，虽然你不是我唯一的女儿，但却是我最爱的女儿……妈妈不想失去你，明白吗？”

“我明白……”我一直都明白，明白你、父亲和哥哥有多希望我能活着，所以无论治疗有多么痛苦，我一直都忍了下来……路诗锦抓住母亲抚着自己的脸的手，乖巧地蹭了蹭，“妈妈，放心，我会平安回来的。再者，国内也不可能有什么洪水猛兽，不会出什么意外的……”

她的身体其实就是一个不定时的炸弹，不知道哪一天就突然……所以，她极少会给出带有一定时间长度的承诺。而这个她会平安回来的承诺……事实上，她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让它实现。毕竟，世事难料，意外防不胜防。她之所以会给出这个承诺，也只不过是为了让母亲不要那么担心而已。

路母起身，“好了，时间不早了 妈妈先走了，久久要早点睡哦。”

“好的，妈妈。”路诗锦点头，将母亲送出自己的房间，乖巧地说，“妈妈晚安。”

路母轻轻地拥了拥幺女，并在幺女的额上落下一个晚安吻，“晚安，我的宝贝。”

母亲走后，路诗锦便关灯睡觉了。她身体不好，因而需要比常人更多的睡眠时间。因为稍微费了些精力，她的精神比较倦怠，所以路诗锦很快便睡着了，然后便梦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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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母从路诗锦在二楼的房间离开后，便向三楼走去——她要去位于三楼的路父的书房。在上楼梯的时候，她遇到了从三楼下来的路画意。

路画意唤：“妈妈。”

路母颔首，却在经过路画意的身边时，没头没尾地说了句，“要求同样没有享受父母疼爱的两个人去做一对完美的父母，这不公平。你说对吗，画意？”

“嗯？”路画意猛地回头！

但路母好像是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倒是因为路画意突然回头而被吓了一跳，不过，她还是一派温柔地问：“你怎么了，画意？”像是个对孩子无限包容、疼爱的慈母。

“没、没事……”路画意一时间有些神色恍惚，刚刚那句话是她的错觉吧？妈妈怎么会突然说那些呢？明明她清楚地记得爸爸的书房里只有她和爸爸两个人啊，为什么感觉妈妈知道了她和爸爸之间的谈话的内容？

“那就好……”路母依旧温柔地嘱咐她，“画意，下楼梯的时候要小心，别踩空了……”

“是……”路画意似懂非懂地点了头，似幽灵般飘地下了楼，但所幸并未出什么大事。

看着次女安全地下了楼后，路母才继续上楼，去三楼书房找路父。

“咚咚！”

“进。”路父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先生。”路母走过来，用合适的力道给路父按揉太阳穴，希望他能舒服些。

路氏夫妇是青梅竹马，年轻时都是走文艺范的，家风又严谨，所以结婚后路母称路父为“先生”，路父叫路母为“夫人”。

听到“先生”二字时，路父便知道是自己的爱人，因而并没有睁眼。

“我刚才上楼的时候遇到画意了。”路母问，“你跟她谈得怎么样？”

“就那样吧，我把她扔到基层锻炼一年，爬不上一级就别回来了！反正至少在这一年时间里，她是别想对诗锦再动什么歪心思了。”路父抓住路母的手，将其带到身前，睁开眼望她，“你上来的时候遇到她了，跟她说了什么吗？”

他们结婚也有好几十年了，本就是青梅竹马，路父对路母了解颇多，自然知道路母是跟次女说了什么的，不然她也不会专门提这件事的。

路母没有说出她对次女的说话，避重就轻道：“也没什么，大意就是让她认清事实而已。”

“画意心思也是敏感，本就对我们偏心诗锦不满，你也别太刺激她了。”路父双手搂着路母的腰道。

路母亦轻轻地搂着路父，“偏心？可人心本就是偏的啊。”

“哈哈哈……”路父松开手，将路母抱进怀里，“是啊，人心本就是偏的啊，可画意她怎么就不明白了呢？不过，这也无妨，若是她再敢生事，那我便把她送到旁系去，让她自生自灭，免得再让她身在福中不知福！与诗锦相比，她真的太不懂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