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月圆之夜（12）

“你草木皆兵了吧。”另外一个人像是松了一口气。

“你希望我们被人听到吗？！如果他靠得近一些，我只好杀他灭口了。”

这句话让莉莉惊出了一身冷汗。

看来他不是性格冰冷，而是暴躁又残酷。

我要是被发现了，一定会死得很难看吧……

“不过，”那个人又说话了，他每次开口都让人胆战心惊，“虽然上面点名要你，但我个人对你一点儿也不满意，总想找个机会考验你一下。眼前就是一个好机会。——去把他杀了，证明你的决心。”

莉莉暗自祈祷那人会拒绝——他听起来没有任何决心。

“不！”那个人没有辜负莉莉的期望，“会惊动学校的。”

“懦夫！难道你以为我们要一直在地下行动吗？我这次好不容易潜入了霍格沃兹，如果不惊动他们，那我就白来了！快去！”

那个人沉默了。莉莉拼命在心里默念“别答应别答应别答应……”

他确实没有答应。回答那个人的是他拔出魔杖的声音。

“这才像点话。”

哦，不。不行，不行。不能让他们杀掉费尔奇先生。

他们往这边走过来了。莉莉握着魔杖，默默地盘算着。

如果他们一前一后，我从后面攻击，也许有机会，把他们两个都击倒……

两个人从她面前经过。灌木又高又密，他们的注意力全在那儿，没有发现她。

莉莉抬起头。她往前挪了一点儿，直起腰，看到了那两个人。前面的那个穿着霍格沃兹的校袍，像是个高年级的斯莱特林；后面的那个一身黑衣，戴着兜帽，是食死徒的标准装束。他们一前一后走在她的正前方。

就是现在。

莉莉扶着身后的墙壁，改跪为蹲。

我不能犹豫，否则就要眼睁睁看着费尔奇先生死在我面前了。

要勇敢，莉莉，要勇敢。

莉莉深吸一口气，颤颤巍巍从地上站起来，一只手仍扶着墙壁。

击倒一个人的时候，不能让另一个人发现，我才有胜算。

——统统石化。

我还无法施展无声咒。但是声音要小，否则第一个人听到我的声音就会回头了。

集中精神。

来吧，莉莉。

所有这些想法不过是一瞬间的事。莉莉举起魔杖，把声音放得比风还轻：“统统——”

“教授？”是费尔奇的声音。与此同时，后面那个人好像突然察觉到了什么，回过头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道闪电般的光。

哦，不。

万幸的是，那道突如其来的咒语没有击中莉莉，只是劈中了她的袍角。而那兜帽也在他转过来的时候挡了一下他的视线，给了莉莉一点点缓冲的时间。

那个人狐疑地眯起眼睛，看着那一处被他劈得焦黑的灌木。

莉莉就在蹲跪在旁边。她看着地上点点火星，心里一阵阵后怕。

刚才……刚才是费尔奇的声音，好像是在叫谁……弗利维教授又走回来了？

“有人来了！”穿校袍的人跑回来说。

“闭嘴，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