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魁地奇（6）

这一天是十月二十六日，风轻云淡，秋高气爽，正是举行魁地奇比赛的好日子。

本学年的第一场比赛，格兰芬多对战斯莱特林。

北欧的十月末不仅仅是凉快。比赛时间定在午后太阳最大的时候，全校师生都可以饱饱地吃上一顿饭，完全不用担心午后犯困，因为接下来他们都不用上课，还可以享受温暖的阳光和一场精彩的比赛。队员们就惨了，为了不在球场上吃得太饱飞不动的同时保证不饿肚子，他们每个人都必须吃平时两三倍多的早饭，赛前再补充一些点心。莉莉在威尔的督促下强忍着吞下去不知道多少全麦面包夹金枪鱼三明治，可想而知早上吃那么多是很难受的，她都快吐了。

不过事实证明这么做的确有必要。中午，莉莉和朋友们坐在餐桌上，什么都不用吃，感觉好极了。她在上甜点的时候拿了一块巧克力塞进口袋。

“莉莉，你确定你早饭吃的足够饱，以至于能让你应付过整场比赛吗？”

“当然，我现在觉得刚刚好。我们马上就要去更衣室，等你们在入场的时候，我再吃一点巧克力就没问题了。”莉莉一边说一边左右看看，“怎么你们好像比我还紧张？”

“毕竟这是你第一次参加比赛呀。”玛丽说，“不过你千万别在比赛的时候把巧克力塞在衣服里，会影响你飞行的。”

莉莉点点头，脑海中却突然浮现出去年圣诞夜的场景。

西弗……

自从上次西弗对她说了那些话之后，她每次面对他都觉得很不自然。两个多星期了，她已经将近二十天没有在课下去找他了。其间西弗在晚餐结束的时候用花瓣问过她不下六次，她每次都悄悄把花瓣藏起来，然后当作不知道。

她并没有生气。她确实花了点时间想西弗问她的问题，但是剩下的时间另一个问题一直在她脑海中盘旋不去——

西弗……是喜欢我吗？

莉莉发觉自己以前居然从来没有思考过这类事情。

玛丽听她说完之后的反应是这样的：

“梅林的胡子！莉莉，你才注意到吗？”她叫起来，“我们两年前就告诉过你了！”

“可是不应该呀。他比我大那么多……”

莉莉嘴上这么说，心里却觉得这理由根本站不住脚。他们老早就认识了，只不过西弗好像突然间长大了而已。这么看来，不要说十岁，就是二十岁，他喜欢她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年龄不是问题吧？关键是，你为什么现在才知道？”

“我不是知道，我只是……怀疑。我从来没想过啊。”

“上次是不是你发现塞巴斯蒂安喜欢黛娜的？”

“是的。”

“那不就完了！你可以感觉到的啊！”

莉莉刚想反驳说“他们如果差十岁我是想不到的”，又想起来自己和西弗也是一样年纪，只好闭上嘴。

玛丽继续说：“你不用怀疑，我敢肯定就是。莉莉，你一直都没发现自己很招人喜欢吗？霍格沃兹有多少男生惦记着你！别人不提，就说那个讨人厌的詹姆•波特……”

“你也看出来了？”

“‘也’？”

“上一回斯内普教授这么跟我说过……”

玛丽一拍手，显然她找到证据了：“你瞧，他准是吃醋了。”

莉莉还是不太相信：“吃醋……先不提他，波特会喜欢任何人吗？”

“看着很像。”玛丽说，“不过你可以不用管他。我个人认为斯内普教授比他好多了。上次艾弗里他们嘲笑我，他还替我解围了呢！”

莉莉终于高兴起来，不仅是因为这件事，更因为她们好容易可以换个话题了：“他是怎么做的？”

玛丽兴致勃勃地回忆起来：“他当时刚巧经过，艾弗里他们转过去问他好，他看着他们说了句‘你们今天关禁闭’之后就走了！你真应该看看当时艾弗里的表情……好了，我们刚才说到哪儿了？啊，对，斯内普一定是喜欢你的。”

莉莉毫无招架之力。最后直到她说玛丽再提这件事她就要生气了，她才停下来。

莉莉非常烦恼，似乎这件事让她和西弗之间产生了隔阂，变得不那么亲密了。她多希望西弗什么也没说过，她相信他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她知道自己只是在逃避而已。

“为什么避而不见？如果他真的喜欢你，这么久以来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啊。再者，他又没有直说，这只是我们的想法。”

可是我没办法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玛丽看她又开始发呆，拉住她的手对其他人说：“我陪莉莉出去放松一下。”然后连拖带拽地把她拉了出去。

“你还在想那件事啊？”玛丽有点自责，“早知道你会想那么多，我就不多和你说了。”

莉莉摇摇头：“玛丽，我该谢谢你。我认为以前想的太少了。”

麦格教授说的不错，对于自己，对于西弗勒斯，她总是被情感因素影响，没有仔细地思考过。

“莉莉，关键不在这儿。你改变不了客观事实。”玛丽心想看来只能把话说清楚，“你希望做什么，或者希望他做什么？你希望他喜欢你吗？”

队员们还有五分钟就要入场了。

“我希望，但不是……我的意思是，就像朋友那样，我希望他喜欢我，但不是，不是那一种。我从来没想过，是不是希望他像……像恋人一样喜欢我。”

“换句话说，你没有像那样喜欢过他，对吗？”

莉莉下意识地点头：“是的，我没……”

我没有吗？

她突然意识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只是这个问题还没有在脑海中清晰地成形，就被人打断了。

“伊万斯！”是威尔，“到时间集合了，快来吧！”

莉莉拉住玛丽的手。

“别多想，专心比赛。”玛丽回握住她，“马上吃巧克力，然后喝口水，否则嗓子里会黏乎乎的。什么都别多想，莉莉，只想着比赛。快去吧！”

莉莉不再犹豫，往威尔那边跑过去了。

“噢，伊万斯，我们得快点到那里。”威尔一边跑一边说，“我得再帮你复习一下斯莱特林的战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