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季 第十三章 阴阳眼

杀之。

杀谁？

“我很羡慕你，”昊因合上书，“即使玥林君已经死了，你也能让她成为你的一部分。”

“可你是阴阳眼。”

昊因偏了偏头，脸上的稚气一扫而空：“你知道，阴阳眼是怎么打开的吗？”

林君临茫然的摇摇头。

“每个人在死后都会被包上一层薄膜，这就是他们和活人之间唯一的隔阂。薄膜看不见摸不着，却能让他们被隔绝在世界之外。阴阳眼的功效就是割开这层薄膜。”

“这有什么？”

“我们割开的不仅仅是死人的薄膜，还有自己的！人在出生之后也会被包上一层薄膜，直到死亡时脱去。但这两种膜是不一样的，包同样膜的人可以相互交流，但不同膜的不可以！”昊因越说越大声，“每次割开膜都是撕心裂肺的痛，痛的我恨不得马上去死！”

“关键是，这层膜，这层膜它还会自己愈合！这也是我只能看见亡魂一段时间的原因。每次愈合后它都会加厚，我就割不开了！”

“有多痛？”

“想象一下，”昊因的手指在空中划来划去，“你身上的每一个神经末梢旁边，站着一位琴师，他以你的神经为琴弦，反复弹奏《高山流水》……”

林君临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喉咙。

那岂止是撕裂的痛楚，那是每个地方都疯狂的亮红灯，每一根神经都在颤抖。

如果看到死者的代价是这个，那还不如去死。

“我……我七岁的时候，我妈妈死了。”昊因的声音逐渐出现了哭腔，“姐姐把她自己锁在房间里……一天一夜……然后……然后我告诉她，妈妈还在这里。”

“那天晚上，我……我一个人在外面看桑蚕，然后我感觉我像一只蚕宝宝，被包在茧里。我，我想冲出去，然后我就把这层茧割开了。”

“我第二天早上发现我躺在院子里。姐姐问我为什么不回家……我看见妈妈了……我好疼，可是我想把茧割开，我就一直割呀割，然后我看见了另一个茧，和我的茧不一样。我就把这层茧也割开来，这次一点也不疼。然后，然后我看见妈妈了。”

“我……我看见其他人用很奇怪的眼睛看着我。后来有个大叔来找姐姐，他说我是孽种，是妖怪，要用火烧死我。过了一会儿，姐姐回来了，我问她会不会烧死我，她说她不会。”

“姐姐告诉我，这叫阴阳眼。她还跟我说，不要告诉别人。”

“我看见好多人欺负姐姐，他们说姐姐是杂种，说她不该活着。他们还让我杀了姐姐，他们说我是正宗的，我不应该有个杂种姐姐。”

“姐姐的爸爸不是我的爸爸，她的爸爸是人类，和我不同族。十岁的时候，姐姐走了，欺负她的那些人死了。”

“你什么时候又见到你姐姐了？”

“五年前。”

“那个时候她还没进洞吧。”

“不，她已经出来了。”

“出来了？”

“我看到了她的灵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