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霭篇：不可能

原来换丹是这样的。

感受着灵力一点点的流逝，从汹涌到平静的如一潭死水。过程慢到她都忘记了时间。

疼吗？

疼……

就好像全身被万蚁撕咬，一点点被吞噬，疼的像是溺水的人找不到靠岸的地方，救命的稻草，她已经分不清哪里疼了…

好像哪里都疼，可又好像心里更疼。

大概是因为看电视时，魏无羡换金丹的痛苦是一笔带过的。她那时也不太知道有多痛，只知道他一个人换完丹后，脸色苍白。

现在她亲身经历过了，痛过了，才知道自己想守护的少年原来当时是那么的痛的。

——我真的好没用，还是让他经历了这些。

即使自己将金丹给了他，可却还是掩盖不了他终究是失去了自己的金丹这个事实。

对于她来说，失去可能是颗金丹，没了修为，最多就是活的和普通人一样，反正自己在现实世界也是平平淡淡的活着的。

可是，阿婴不同呀！

他是云梦江氏的众星捧月的大师兄，是那个令所有人都赞叹不已的魏无羡，是可以一骑绝尘的红衣少年。

可是他这一生，前半生风雨交加，后半生孤身一人。

终于唐雪瑶强打着精神，让自己清醒的渡过换丹，化丹的过程。熬过了这一段不愿再次感受的恐怖记忆，她带着浓浓的愧疚感，疼的昏了过去。

当她再度醒来时，一睁眼便是自己的红衣少年。

唐浅（雪瑶）“阿婴。”

唐雪瑶嘴唇轻启，笑了笑。

可是在和魏无羡对视的那一刹那，她感觉好像有什么变了。

魏无羡的眼睛不再清明，暗藏着竟是一片森然，他的眼神凌厉，看着她时，是愤怒，不敢相信，还有……

仇恨…

仇恨？

唐雪瑶内心自嘲自己的想象力丰富，魏无羡无端端的怎么可能恨她呢？

可是现实很残酷。

魏无羡伸手，虚空的掐着唐雪瑶白皙好看的天鹅颈，红火的血丝充斥着眼睛，看起来异常恐怖。

魏婴（无羡）“你该死！”

唐雪瑶仰着头，清眸是毫不掩饰的震惊和不可思议。

她不懂。

为什么？

怎么会这样？那个曾经说和自己一辈子的少年现在想要自己的命？

他说她该死……

唐浅（雪瑶）“阿婴，你怎么了？你不是还要我的答案吗……”

唐雪瑶被掐的极其难受，可更多是心里的难受。

她企图用两人之间的感情唤醒魏无羡，现在的魏无羡身上沾染上了黑气，更准确的说他已经入鬼道了，而且现在还有走火入魔的倾向。

魏婴（无羡）“我不需要了。”

魏无羡的声音冷冰冰的，像化不开的千年寒冰。

也重重的敲在了她的心上。

不需要？

唐浅（雪瑶）“什么……意思？”

魏无羡微微侧头，用嘲讽道。

魏婴（无羡）“你觉得我们现在之间还有在一起可能性吗？”

魏婴（无羡）“没有，我和你。”

魏无羡说的极慢，仿佛每个字都用了他很大的力气。

魏婴（无羡）“再也不可能了。”

最后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语速也更慢了，也不知到底是说唐雪瑶听还是他自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