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敛情死的那三年,江澄也就没好过。
鬼知道三年后,再一次见到那个黑衣少年,他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抑制住才没有抱上去。
江敛情摔下去时还朦朦胧胧有知觉,只伸手摸了摸额头上的伤口。
那道血痕过了四年居然还未消退,先前暂用纸人的躯干,虽然有很多不便,但这道伤痕却没在发作过,居然也就这么心大的忘了。
意识模糊处感觉到了一阵温暖袭来,接着便再没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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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魏无羡看着,只觉得云深不知处的夜晚是真的冷。
蓝忘机没说话,默默搂了他一下。魏无羡忍俊不禁,反手一抱,顺着他的脊背摸了几把。
江晚竹咳了一声,看魏无羡神态自若,对“羞耻”果然一点也不敏感的模样。
魏无羡则在蓝湛怀中蹭蹭,转而看向江晚竹,意味深长的道:“你也是真舍得。”
江晚竹做了什么魏婴了然于心,很明显那伤口再次发作就是他的手笔。
江晚竹闻言,原本打算控制自己不要暴露情绪,此刻手上悠哉悠哉摇扇的动作也凝固了。
眼眸竟是再也笑不出来,背影微微发颤。
“我总不能把他绑在我身边吧。”江晚竹抬步越走越远,渐渐消失在云深不知处的阶梯下,只是背影极其凄凉,如同被夺走了所有。
“夷陵老祖还是守着自家清心寡欲守身如玉的含光君为好。”话音刚落,人就不见了踪影。
魏无羡微微倚在蓝忘机身上,道:“含光君,你这张脸可真是能骗人,人家都道你好个清心寡欲光风霁月守身如玉的人儿。我感到很委屈。”
蓝忘机搂了搂魏无羡,两个人靠得更近,道:“委屈?”
魏无羡道:“简直岂有此理。你说说看,你分明已经不是童子,别人却看到你这张脸就不分青红皂白说你是。上辈子我除了救人就没摸过姑娘的手,但就没一个人相信我还是童子。”
他一一数来,道,“上学夜猎!人人传我游戏花丛;上乱葬岗!人人传我混世淫 魔。真是有苦说不出,有冤无处诉。”
蓝忘机不动声色地将魏无羡一只手牢牢覆住,眼底有微不可察的笑意涟漪扩散开来。
魏无羡道:“你还笑,你真是没有同情心,一个冷酷无情的男人。我好歹也是世家公子榜排行第四,结果那一辈子就跟人亲过一次。我还一直以为是哪位美貌仙子对我芳心暗许,心道我魏婴也不枉此生了,谁知居然是你……”
听到这里,蓝忘机终于高冷不住了。
他一把将魏无羡压到树干处,道:“是我不好吗!”
“你紧张什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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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澄微微抱住江敛情,御剑连夜赶回了莲花坞,江敛情额头那道血色的伤口江澄是越看越不顺眼,紧蹙着眉头不知所思。
江敛情还没醒,此处是他那三个月住在莲花坞时的房间,虽然后来没怎么住过,却依旧干干净净,有人定期清理的模样。
江敛情被江澄放在塌上,以最标准的姑苏蓝氏睡姿躺着。
江澄在床边瞧着,只觉好像真的从来没有认认真真看过江敛情。
细长的睫毛,红润的唇形,白皙的皮肤。
不能再标准的世家公子形象,如果性格再沉稳些,出身高贵些,绝不输江澄。
可惜这一样样的,他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