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回归起点，得而复失

　　就像是个预谋已久的笑话。

　　什么都没了，江澄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一个没爹没娘的金凌和空荡荡的莲花坞。

　　这当真是，可笑至极。

　　“二哥这些年来，有没有想过我。”剑光闪烁，金光瑶眸里闪烁着一丝希望，手上也不禁迟缓了许多。

　　他很想听。

　　“有。”蓝曦臣不会撒谎，也不想撒谎，这种事又能如何撒谎，一眼就能够看出来的事实。

　　金光瑶微微顿住了手，眉间陡然是一抹真心且温暖的笑意，只是顷刻间，蓝曦臣便将朔月架在了金光瑶肩上。

　　落败的毫不意外，也没想过会赢，只是想要再看看这人，这个牵挂了那么久的，不想要他，只做自己二哥的人。

　　那么多年了，喜欢一点没少，这算不算另一个意义上的一眼万年啊？

　　都这样了还妄想，也是奇怪自己的执念，深到了如此地步吗？好像自己都没有感觉。

　　微微闭上眼，静静等待那一刻的来临，却察觉到肩上森冷的剑有些不稳。

　　“二哥，这是心疼了？”悄悄睁开一只眼，只见蓝曦臣直直的盯着他，一瞬间笑的春光灿烂。

　　“阿瑶。”蓝曦臣的眼里陡然涌现出令人沉溺的温暖，悠然的浸入金光瑶的意识，完完整整。

　　“别走了，好吗？”如同一道雷轰隆隆的灌入金光瑶的脑内，他本就是来求死的，而今却不忍告诉他这个事实。

　　为什么二哥总是能那么温柔，总是能轻易的就抓住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蓝曦臣想了想，伸手绕到脑后，解下那条一指宽的卷云纹抹额，再拉起金光瑶的手，将抹额置于他掌心。蓝曦臣的动作异常温柔而小心，仿若捧着什么稀世珍宝。

　　“二哥……”金光瑶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痕，神情却带了许多狡黠。

　　“二哥可要想好了，抹额都送我了，那便是不能反悔了。”

　　“嗯。”回答坚定，眸光微闪，笑意淡却真心而幸福，满眼皆是云深不知处的境况，平添几分暖意。

　　可自己这样又能活多久呢？

　　眸光渐渐黯淡下去。

　　魏婴在一旁看着，只觉得身上冷嗖嗖的，嘴角勾出一抹温暖的弧度，他陡然想起蓝湛还在身旁。

　　“蓝湛，抱紧我，”

　　“为何？”

　　“我冷啊，云深不知处的秋天真的好冷。”

　　“嗯。”

　　“抱紧了吗？”

　　“抱紧了。”

　　聂怀桑已在山下跌跌撞撞寻了半个时辰了，满目绝望，心跳都少了一拍。

　　“大哥！你在吗！！”

　　“大哥！！”

　　嗓音嘶哑，已经没有了知觉 ，浑身污泥却毫不在意，陡然被脚底的树根绊倒。

　　一头重重的撞在地上，许久没能站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聂怀桑两只手有了动静，深深扣进泥土里，发丝一缕缕全沾染上了尘灰。

　　他恨，他好恨。

　　自己最后一点温暖凭什么还要剥夺？！

　　凭什么！？

　　直到太阳渐渐的黯淡下去，身旁一个人将自己扶起，聂怀桑此刻也不知道自己在这儿趴了多久，只觉得满脑子都是恨意。

　　怨念盈满，甚至于身旁那人也是狠狠地甩开。

　　“别碰我！！”聂怀桑在地上不知趴了多久，眼前混沌，也看不清，只知道幽幽的甩开身旁扶着自己的人。

　　“聂怀桑你胆子大了是不是？”浑厚的嗓音从身旁传来，是大哥，是大哥！！

　　“大哥！！”反应过来那一刻，径直抱住眼前的人，满眼热泪。

　　他不想要再失去了，不想要了。

　　感觉到拥住那人的眼泪急匆匆的流下来，胸前暖暖的。聂明玦脸上也越发温暖起来，轻轻拍着聂怀桑的背。

　　“多大的人了，哭的像个娘们儿一样，堂堂一宗主，一点威严都没有……”熟悉的叨念，此时却觉得温暖不已。

　　聂明玦，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

　　只能是强撑着吧…

　　一只手淡淡的抚上额头上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