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篇；林鹿的作业

【魔道祖师×双杰向×时间节点刚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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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明月如霜，牵引着淡淡的思绪。

笔尖带墨痕，意中哀情，斜阳暮西归，荒凉余晖中，只余一人。

屋内的紫衫青年停下了手中的笔，看着面前堆积如山的政务，揉了揉酸痛的眉眼，回首间不经意瞥到依旧光亮没有半点灰尘的陈情。原本就有疲惫之色的眸子立刻染上了一缕失望。

今日送来的政务，关于夷陵老祖重现于世的传闻大都还是捕风捉影，根本信不得。即便极少数的具有可信度的消息，也大多没了后文。

“舅舅！”

听着从庭院里就传来的叫喊声，江澄不耐地皱了皱眉，怒斥道：“叫什么叫？！告诉过你几次了不要那么大惊小怪，还穿着你家的家袍，丢不丢人？”

原本已经冲到门前的金凌猛然听到这声训斥，委屈地停下了小步，小声道：“不是你说明天要带我去夜猎的吗？到底去哪啊？”

江澄心知这孩子怕是从前没和他一起夜猎过，这次太激动了才这样的，当下不由得放缓了声线：“大梵山。”

江澄的视线落点是一个被摆放整齐的文件，上面写道：夷陵老祖魏无羡重归于世，大梵山异动，失魂案件像极了夷陵老祖以往的作风。更有甚者，当地居民曾多次听到夜间笛声……

魏无羡，你真的还不舍得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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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澄去大梵山顶打听了一下，刚回来就看到金凌趴在地上狼狈不堪的样子，当即冷下脸来。

“他舅舅是我，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走路的时候腰间的还在晃动，却没听到铃响。面带寒霜，掩盖了本来俊逸的相貌，手压在佩剑的剑柄上，只待拔剑。

他皱眉道：“金凌，你怎么耗了这么久，还要我过来请你回去吗？弄成这副难看样子，还不滚起来！”

最初脑内的那阵麻木过去后，魏无羡迅速回魂，在袖中勾勾手指，撤回那片纸人。金凌感到背上一松，立刻一骨碌抓回自己的剑爬起，闪到江澄身边，指魏无羡骂道：“我要打断你的腿！”

这舅甥二人站在一起，依稀能看出眉目有两三分神似，倒像是一对兄弟。江澄动了动手指，那张纸片人倏地从魏无羡指中脱出，飞入他手中。他看了一眼，目光中腾起一阵戾气，指间用力，纸片蹿起火焰，在阴灵的尖叫声中烧成灰烬。

江澄森然道：“打断他的腿？我不是告诉过你吗，遇见这种邪魔歪道，直接杀了喂你的狗！”

东施效颦。也不看看自己是哪副样子，就敢模仿魏无羡。

魏无羡连驴子也顾不得牵了，飞身退后。他本以为时隔多年，就算江澄对他有再大的恨意，也该烟消云散了。岂料哪有这么便宜，非但不消散，反而像陈年老酿一样越久越浓，如今竟已经迁怒到所有效仿他修炼的人身上！

江澄迫于身份的原因没有出手，只让金凌拔剑去打，却不料蓝忘机来了。

江澄俊秀的眉微微一扬：“含光君还真不愧那‘逢乱必出’的美名啊，怎么今天还有空到这深山老林里来了？”

蓝忘机不欲理睬他，这让江澄恼怒了几分，却还是顾忌着江家的势单力薄不好树敌，终究是忍了下来，没有出手。

若换做从前，凡事都有阿爹阿娘承担着，他又何须顾虑那么多？

江澄还未开口，林中奔来一名身着江氏服色的紫衣人，喊道：“宗主！”却见蓝忘机站在这里，脸现犹疑。

江澄讥讽道：“说吧，又有什么坏消息要报给我了？”

这名客卿小声道：“不久之前，一道蓝色飞剑，把您安排的缚仙网破坏掉了。”

江澄横了蓝忘机一眼，心中的不快直接流露到脸上，道：“破了几个？”

这名客卿小心翼翼地道：“……全部……”

江澄狠狠着恼了一番。

四千多张缚仙网！魏无羡咽了口唾沫，江家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了？难不成都是13年里江澄赚的？以前咋没发现他还有这天赋呢？

以前……

魏无羡顿了顿，看着金凌依稀与江厌离有几分相似的脸庞，不由将蓝忘机推开，嗓音有些沙哑：“江澄……”

江澄正打算不顾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刚想出手，便听到这一声江澄。

一如当年，意气风发。

只可惜如花美眷，似水流年，回得了过去，回不了当初。

江澄只觉得喉间发涩，肿胀地说不出话来，最后只是冷笑了一声：“舍得承认了？”

魏无羡只觉得懊恼，后悔自己刚才怎么好死不死地就没控制住情绪，把那一声给喊了出来。

蓝忘机仍站在一旁，神色间并无多大意外：“魏婴……”

魏无羡讪讪笑道：“那个，你们当没看见我行不行？”

江澄冷哼一声，此时才是真正的什么都不想顾了。随后便是紫电破空的声音，如同灵蛇一般缠上了魏无羡的右腿。

魏无羡惨呼一声，却突然发现江澄这招并没有用多大的灵力，紫电触到肤体竟也只觉得酥麻，并不觉痛。条件反射般地看向那个紫衣青年，视线落处是他十六年前送给江澄的一个流苏，正被江澄挂在腰间。

歪歪扭扭的流苏和精致的清心铃比起来委实太过不起眼也太过扎眼了些，和他高高在上的宗主身份有颇多不符，却意外的和谐，意外的顺眼。

魏无羡涩声道：“你怎么，还留着呢……”

江澄道：“与你无关。”

他又怎么可能说出真正的原因呢？

一如当年乱葬岗围剿，乌云蔽月，人迹踪绝，说不出如斯寂寞。

静静站在莲花湖旁，手上是沾了血的流苏，轻抚三毒，唯有明月相伴……

还记得他那时的轻轻叹息。

“魏无羡……你不会真的死了吧？”

“魏无羡……你是不是怪我，怪我去了乱葬岗的围剿？”

“魏无羡……你死够了没？死够了就回来啊……”

“魏无羡……你若再不回来，我以后见一个修鬼道之人，便杀一个。直到你回来为止……”

江澄看着眼前的莫玄羽，隐约与记忆中的鲜衣怒马少年郎重合在了一起。

你回来了……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