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艾米丽的曾经（2）

之前的她每晚都住在自己开的小诊所，如今诊所被封，也没有人愿意收留她，她就成了无家可归受人唾弃的乞丐。

艾米丽拖着疲惫的身子走进一片小巷中，只有这种地方没有人看见她，唾弃她，也只有在这里能让她忏悔，并且得到一丝心安。

伦敦的夜很凉，艾米丽穿着破烂坐在巷口，寒风凛冽，吹得艾米丽浑身一抖，缩在小角落中，抱起地上被人抛弃的脏兮兮的废布料，上面还有不少缺口，看起来像是被野狗啃噬过，但是如今的艾米丽顾不了这么多了，如今只要能有口饭吃，有地方住，就已经满足了。

可是命运偏偏不叫艾米丽安心度日。巷子里的童谣响起，艾米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预感没错，童谣的声音由远及近，明明声音不大，却在小巷的空旷引得格外清晰，每字每句虽说都在讲述童年的快乐时光，但是听起来幽怨凄婉艾米丽觉得背后一冷，颤巍巍地转过头...

浑身带血的妇人身边站着一个浑身带血的孩子，身旁还站满了各种魑魅魍魉...

顷刻间，艾米丽的惊呼声在小巷的传播下格外清晰嘹亮。

艾米丽惊恐地盯着妇人：“你不要过来，我不是故意的，我的医术是能保住你的，能让你平安的，要怪，只能怪那些看热闹的人，你知道的，要是让他们知道，我...”

艾米丽突然说不出话了，如今的形式更加糟糕，一尸两命，声誉俱损...

妇人冷笑：“就因为你的胆小你的懦弱，让我在手术中万分痛苦，痛的直到死去，你知道那种痛苦吗？简直让人痛不欲生你知道吗？”

“我...我...我知道错了，我如今也受到了惩罚，如今我被人唾弃，沦为乞丐，每天忏悔，这还不够吗？”

“如果每个人都可以在杀人后不偿命，那我们这些死去的亡魂又有谁能够化冤？你看清楚，近日来找你索魂的都是被你害死的，你或许都不记得自己干了什么事儿吧？人人爱戴景仰的黛儿医生，究竟手下有多少条人命，干了多少坏事，只有你自己记得吧？”

艾米丽惊恐的捂住头，努力地回想，作为医生，不可能保证每一次手术都让病人化险为夷，自己只能尽力抢救，但是能否留下就不是自己说的算了，如果说什么时候开始做亏心事，或许是当时将那个可怜的女孩送去电疗吧...

之后开诊所想要济世救人，不想却受到当权者的压迫，不得已让许多与自己作对的人都死在自己的医院，如果自己不照做，或许下场就和他们一模一样。

艾米丽环顾着周围的厉鬼，不知为何恐惧消失殆尽。

妇女斜着眼睛看着她：“你还有什么话说？”

艾米丽正视妇女，缓缓微笑，跪在地上，将额头重重磕在地上：“艾米丽无话可说，我身为医生，不能济世救人，反而受人胁迫，做违背良心的事情，此为其一...”

“想挣取非法盈利的钱却胆小怕事中途放弃手术，害人痛苦死去，此为其二...”

厉鬼们放下伸出的长臂，若有所思。

“还有，”艾米丽抬头看了眼身边的孩童：“我不该接害人性命的活计，我愧对自己的良心，此为其三，就算各位今日不来找我，我的良心也不能安宁，将来也要下十八层地狱，与其如此，不如将命还给各位，不求各位原谅，只求让各位不再耿耿于怀，冤仇难消...”

说罢，重新将头叩在湿冷的地上，等待冤魂的审判。

混沌之间，不知是幻觉还是怎的，艾米丽余光瞟见一把黑伞无人操控自己飞来，黑伞在空中打转数圈后，一位高大纤细的白衣少年像是从伞中出现，手中不知所持何物，发出青色的光芒后，身边的厉鬼像是被什么吸走了，一下子全都不见了。

但是艾米丽同时也觉得头晕目眩神魂颠倒，身子一侧，就要晕过去，尚未清醒的时候听到一个女声淡淡询问：“公子，要带回去吗？”

只听到“少年”磁性的声音：“嗯，带回去好生照顾吧。”

之后，艾米丽就不省人事，只听见深秋露珠打在地上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