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生不知怎么的来到了一个叫稻花村的村子里。
他记得他在战场上啊,他是军人吧。
戴生忽的睁开了眼,四周黑黢黢的。只有红漆桌上放着一盏油灯,火苗挺小的。
他动了动感觉浑身都难受。
小腹处还有热流淌过,借着火苗一看是血!
戴生一惊,却发觉身上还裹着一层白纱,止血用的吧…?
戴生不知那个好心人让他捡回来一条命。
许是刚才一动牵动了伤口。
戴生挠了挠后脑安心了许多。
突然一阵脚步声响起。
是足够轻盈的,得亏戴生参过军才听着出一二。
放旁人身上只得挥挥手作罢了。黑暗中一扇小门被推开了。
走进来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
留着大麻花辫,身穿一件花布大夹袄。端着一个铜水盆看上去水灵灵的。
戴生看着那久违的阳光和逆着光走来的小姑娘心里提不起一丝防备。
见小姑娘走近了戴生只得憨憨的笑。
那小姑娘也抿嘴着笑了,露出甜甜的酒窝。
随后柔柔道:“我叫银翘,你叫什么呀?”
戴生头一次遇见女孩主动跟自己说话,红了脸。
那军营里哪个不是光着膀子粗里粗气的大男人啊。
“我…我叫戴生,你声音真…好听。”
戴生紧张的有点结巴。
银翘冲着他甜甜的笑,这下戴生连着耳根子一起红了。
“你快洗洗,我叫阿姐给你熬点排骨汤,阿姐的手艺是全村最好的呢。”
说着银翘连蹦带跳的出去了。给戴生留下了一件藏蓝色的中山装。
戴生想着自己也才十八呢,也有机会。
他又望了望自己受伤的位置喃喃道:是心脏啊。
他简单的洗漱了一番,推开那扇门走了出去。
哦,是药堂吧。
他也就认识几个字。
他现在在内阁?
先出去看看吧。
戴生沿着青石板的小路走到了前厅。
只见一女子侧躺在贵妃塌上抽着大烟,披散着头发,红色的旗袍将她的身材勾勒的玲珑有志。
她见戴生醒来,轻启丹唇:“醒了…”
戴生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没吭声。
半晌才吐出几个字:“你就是银翘的啊姐吧…?”
只见那女子皱了皱眉下了贵妃塌,来到戴生跟前轻轻道:“我没有妹妹。”
戴生挠了挠后脑,有些不知所措:“我…我刚才…看见她了啊…”
女子提高了音量:“我叫连翘,我没有妹妹。”
戴生细细打量这连翘,她的五官和银翘的一模一样。
只是上了妆,多了几许风尘倒是妖而不媚。
“行了。”连翘对着红漆桌子抬了抬下巴,:“喝了桌上的药吧,天上不早了,早点回厢房休息吧,别到处乱走。”
戴生抬起头望了望门外明明才日上三竿啊,怎么?…再次回头却没见着连翘。
她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戴生攥紧了拳头,他是不信鬼怪的。
戴生摒着鼻喝掉了带有腥味的药汤。
走到大门口一看,“怪不得叫稻花村呢。”
这方圆几里全都是稻花,有路但难寻。
戴生想着到处走走但又想起连翘的话,收了心。
算了,到底是寄住在人家了呢,守着点规矩吧。
晚上,戴生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了一直称是王婆的老人。
王婆说这个村子十六年前就没了。以前啊,是个蛊村,没有活人。连翘是蛊女死不得,靠吸食活人的精魄为生。
戴生不信问:那银翘呢?
周遭的温度忽的下降,王婆幽幽的说:银翘?银翘就是连翘,连翘就是银翘啊…
戴生被惊醒了,喘着粗气,擦了擦头上的汗水。
天已经亮了。
戴生来到前厅,没见着连翘。
便坐在大门口打哈,见有个汉子扛着锄头走了过来,戴生连忙拉住他道:“大兄弟,你认得王婆吗?”
“王婆?十六年前就死了,晦气!”
说着甩开了戴生的手。
那人越走越远,只至消失。
周遭安静的听不见一丝风声,连鸟鸣也没有。
连翘和银翘也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戴生望着桌上鲜红色的药汤,蛊吧?
他扬起头喝了下去。
随后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轻轻道:“没有人心怎么蛊惑呢?”
话落下。
药堂便荒废的不成样子,地表也露出了一具具残骸。
那远方的是连翘和银翘吧…?
那我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