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自受

漆黑的牢室里唯一的光源便是深处广厅壁上插着的火把，潮腐了的茅草夹着空气的微腥散发着一股恶臭。

那光源出处的地方官兵正在审问着什么，鞭子一下一下夹着烙台炭火的噼里啪啦，合着犯人的惨叫，女人开口了。

“还不肯招？”里面的人依旧一声不吭一动不动，像是早就明了一般，女人笑了笑俯下身，倒也不顾脏的坐了下来，扭头将身侧的小盒拿了过来。

“那位大人的大婚，陛下下令了今日不得杀生……”像是有所触动一般，里面的人明显顿了一下。

起效了……吗

她继续“你觉得那个人能保得住你吗？”这下明显的有反应了“你应该很庆幸陛下没有碰那东西，倘若真有个什么事你们两个十个脑袋都不够砍，而你还想着那个能救你？”

“她自己都……”

“她怎么样了？！”没有给她说完的机会，铁栏便是一声巨响，那人一手握着栏杆，一手伸出抓着她的衣领，这一下倒是吓到了女人，她哗地一下站起，对上那蓬头垢面的人儿，又像是下了莫大的决心蹲回去，将方才地上的盒子推了过去。

“怎么说……没事是没事……”

“是我干的和她没有任何关系，有什么……”

“没有任何关系！”女人冷着脸打断“不论是疏忽还是什么，都是罪加一等，你还想指望她？！”这一句是几近吼的，借着微微的光可以看到她精妆下有些狰狞的面孔。

“如果是我的话，我早就只带该怎么做了！”

话落便是一个甩袖带着随同的护卫走了。

惨叫依旧在继续，牢房也仍然暗的让人发慌，匣盒的质料相必是上好的材木，只是为了……

盒里的清香丝丝绕绕，这刚出锅的味道她熟悉，那日辰时的清香。

自作自受……吗

“姐姐……”

“一梳到尾……二梳白发……”

殿前古镜所映的是女子闭花羞月的貌，手间的银梳一下下温柔的梳着“姑娘还是这么美……”

“嬷嬷说笑……”女子盈盈一笑，忽然轻盈着转身跪地。

对于她的一系列动作，康墨非显然怔了一下

“请起，你怎么知道朕……”

“铜镜……”红唇微启，女子微微抬头笑了，这个回答康墨有些意外，他笑了“你啊……”

“烟华姑娘？”正了身抬头，那一抹金杏后的女子颤了颤，抬头，合着广袖袍朝着她行了个礼“思南姑娘……”

正当她提衣正欲回礼，男人倒先行制止。

“今日大婚，繁琐的礼数还是免了吧。”

“怎么可以……”思南抿唇“陛下能准思南自宫出嫁已经是很大的恩惠了……”

平日宦素简袍的思南本就很美，如今再一身红衣，步摇铃饰合着额间一点朱砂，这种美……让人难以转开视线。

“你在朕身边多年……应当的。”

依稀记得他五岁皇子的时候，思南便已服侍左右，后来封了太子，她便开始陪读，再后来……

那个人来了，周围的人走走停停，只有她自始陪在他左右，如今她要嫁人“多少有些不习惯……”

“陛下……”她咯咯笑了，目光突然落在了他身后的女子身上。

“奴婢可以和姑娘聊几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