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蛋糕和英语本子

“你是什么时候告诉她，你是阿㽙的‘初恋’的？”付瑞问出心中的疑问。

“初二那年，夏运会举行完之后，那个时候，我有段时间故意接近她，跟她成了朋友。不过她一直对我避而远之，不肯与我交好，不像她对章偲偲那样。有一天，我们下了体育课，正走在回教室的路上，我问她，你接过吻了吗？她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初二13岁，确实还小，可以理解。然后她说没有。我就告诉她说，‘我接过了。跟阿㽙。’还跟她说，‘在我生日那天，阿㽙吻了我。’我们确实接吻了，可是，那是我趁他睡着了偷吻的，他醒来后我才告诉他，他当时那张脸黑得跟包公似的。我还骗林婻说，‘阿㽙跟我说我是他的初恋。’我看着她的脸色越来越差，可最后她依然什么也没做，很快恢复过来，没有反抗，也没有力争，只是看着我，笑着说什么祝福我们。有时候，我在想，要是我们能像泼妇那样打一架就好了。可她真的好能忍，不管我说什么都好，她都一副好脾气的模样，不会生气，不会打人。她永远是那个她，躲在角落里偷偷看他的她。知道他感冒后，会偷偷把风扇关掉的她。她值日时，知道他迟到了会偷偷把他的名字划掉的她。收语文作业时，总会给他留有最后期限的她。家长会时，看到他妈妈会害羞的她。知道他爱喝饮料，会偷偷塞纸条劝他少喝饮料的她。哦，对了，她还偷偷到他家里给他塞过礼物。”

“初一那年圣诞节晚，我骑着自行车到阿㽙的外婆家给他送蛋糕。正当我要敲门时，看见地上有两本英语本子，本子上有张便利贴，上面写了四个字“祝你幸福”，底下留有“LN”两个字母。我当时就想，林婻也太笨了吧，留名字缩写，还不如不留呢，一眼就看出来了。然后我找了个垃圾桶，把便利贴给扔了，把本子留下。然后我敲开了他家的门，开门的人正是他，我立刻拿出礼物，递给他，对他说：‘这是我送你的蛋糕和英语本子。’可出乎我意料的是，他竟然跟我说，‘你怎么知道我正好需要英文本子，蛋糕就不用了，你留着自己吃吧。’第二天回到教室，我便和当时跟我玩得比较好，也喜欢阿㽙的女生说，‘林婻昨晚给辰迦㽙送了蛋糕，被退回来了。’因此，初中三年里，那些女生一个也不喜欢她，老在背后说她坏话。可是，她身边有个很爱她的朋友，对她很好，那就是章偲偲，那时的她们，经常喜欢晚自习下课后到八楼阳台坐着聊天。有一天，我听到她问了章偲偲这样一个问题，‘你说为什么人会无缘无故讨厌一个人？’章偲偲的回答，让我记忆深刻，她说‘那很有可能你身上有她得不到的东西，她嫉妒了。’是啊，我就是嫉妒了。”

“那你是怎么察觉出阿㽙喜欢林婻的？”付瑞问，毕竟连他这么多年来也没看出一星半点。

廖心媚冷笑一下，“他喜不喜欢一个人太容易看出来了。他不喜欢的人，对方的名字绝不可能无缘无故从他口中说出。可那天，他喊出了林婻的名字。一个几乎在我们班里毫不起眼的名字。我刚刚不是说了，林婻会给他偷偷塞纸条，劝他少喝饮料吗？这件事情就发生在初一那年的圣诞节前夕。那天他问他的前桌章偲偲，‘我听说你和你的好朋友林婻写字很像，是不是真的啊？’章偲偲回答，‘确实挺像的，不过细看还是会有差别，林婻写得比较工整，而她喜欢连笔。’然后，他就要求章偲偲工整地写下‘饮料喝多了对身体不好’这句话。最后他拿着两张纸条，到走廊上认真做对比，发现真的很像，他开始越发肯定，那张纸条是林婻写的。因为我看见他笑了。可我不会放开他。于是，我便告诉他，‘这是我们班另一个女孩的字，我们班有三个人会写这样的字。’这点我没撒谎，她们三个写字确实挺像。果不其然，他犹豫了。他不自信了。他不相信自己值得林婻去爱，他竟然因为林婻不自信了。当时我知道这一点后，觉得真是可笑。一个熠熠发光、名声大噪的校草竟然因为一个不起眼的林婻不自信了。不仅如此，他上课总爱偷看她。其实他俩挺搞笑的，一个喜欢上课偷看对方，一个喜欢下课偷看对方，眼神总不在一个点交汇。”

12岁的年纪，喜欢一个人，一个眼神、一个笑容、一句话便可。

12岁的年纪，我们穷，只此一身青春。

12岁喜欢的那个人，就像风。他/她这样吹过，清凉、柔和，再吹过来的，我知道不是他/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