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那日，整个霜降殿乱透了……但那嘈杂的身影也压不住那死寂的气氛。众芳主们都在拼着全力不顾反噬地护着锦觅元神，魔医们也都急得焦头烂额……抓的抓药，查的查书。刚刚出生的孩儿却也在狐狸仙与鎏英怀中似有感应着什么不安分了起来。

旭凤颓然的坐在殿外，空洞的眼眸，紧攥的双手，悲痛的身影在月色下衬得愈发沉重，殿内殿外的两人都似在混沌间徘徊。而后只于一身传音扰了这凄静

“禀尊上，天帝陛下前来，随行还有太上老君与药王。”

这魔侍的声音亦是颤颤巍巍，生怕旭凤在此情此景一个激动法灭了自己……

他失神的抬起头，却已是见着一衣着白衬银衫气宇不凡的男子立于身前。但见他挥了挥手，便见着身后的老君与药王进了殿。润玉坐于他的对面，石椅上的二人彼此间的对视似又回到了当年的璇玑宫。终是润玉打破的沉静：

润玉“旭凤，你与锦觅，于我们三人，让我这一世终于活的明白了。”

旭凤淡淡勾着嘴角，眼中的死寂依在，嘶哑的咽喉颤抖道：

旭凤“如此也好…只不过，她若走了，我也不愿独活了。兄长可还有话想对我说。”

润玉道：

润玉“她不会，我知道，你也一定不会让她如此。我一生充满了算计，夺权，离间，借刀杀人……我才发现也许一切的一切我为的不止是她。旭凤，我也曾爱过！只不过这份爱卑微到了骨子里，却也被玷污的不堪入目……情之一字，算…终是大忌。”

润玉“旭凤，我这一世的已经别无所求，唯一求的，只求你能好好护着她，只希望她别再因为你而遍体鳞伤，痛不欲生！”

润玉“是我对不住你，她从头至尾，爱的便只有你。”

面前的男人只是突的眉间紧促，却是引得润玉的一阵哀叹，那傻丫头果然还是死性子……他本是罪人，便由他来说吧，然则他这同样痴傻的兄弟还这么痴傻。

润玉“你死后，她便昏睡了半年。只因对你情入骨髓生生吐出陨丹。那陨丹……先前裂过一次，即是那一次，她也早已对你情根深种。但是是我的自私，修复了陨丹，我宁可她不爱，也要将她牢牢锁在身边。”

润玉说的那般平静，只若在陈述一个普通的往事。而旭凤的心底却是倏尔的紧蹙。

润玉“她一醒来便是喊着你的名字，寻着你的气息。她觉得心底空荡荡，却是不想丢的便是一直爱你的心。她不顾我的反对，一心只想着救活你……甚至，跳了忘川，只想找到你的一魂一魄。她拖着一双血迹斑斑的双腿回来，我一眼便认出来那是忘川鬼魂撕咬的伤痕……而后，她依旧不听劝，一次又一次的下忘川，伤的一次比一次重。也已经不只有那纤细的双腿，而后的双手，臂膀……”

旭凤“别说了。”

旭凤紧咬着牙，眼中的水汽凝结，心已是千疮百孔，他的傻葡萄为什么这么傻！

润玉见着他的反应，却依是没有停下的意图：

润玉“再然后，我不得不将她软禁，我实在不忍心看着她为了你将自己折腾成那副模样。但她的执念远超出我的所想。上了蛇山，中了剧毒也要用真身承接‘玄穹之光’，最后融得自己命悬一线，生死早已在她之外，一条命只为你而活！”

旭凤“够了！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旭凤暴怒而起，浑身却是越发的颤栗。润玉亦是抓住他的衣领，怒吼着：

润玉“为什么？因为我就是要让你对她的内疚更重。你才会更有想让她活下去的意念。你们二人既然都早已视彼此如性命，你又还在颓废什么！你应该做的是在她醒后陪着她给她最快乐，最幸福，最自由自在的生活。而不是暗自神色替她哀愁着！”

他狠狠甩开旭凤，怒目而视，

润玉“重塑真身修补元神之法现在是我们最应该需要的。哪怕是逆天改命，我们也要拼死一搏！”

刹那间，旭凤的心结似着豁然开朗，眸子里的神色渐渐加深。他不该逃避与懊悔，这道劫，怎能让锦觅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