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之夭夭 灼灼其华 13

这时的林婉姚就像一只斗败的孔雀，虽然败了，但是还是挺起胸膛，维护自己最后的骄傲。

林夫人“姚儿！”

林夫人刚缓和的心情，又再次暴躁起来。这时候林夫人后悔了，早知道这个女儿如此跟自己为仇作对，还不若当初生下来一把掐死算了。

伊昭月对着夫人笑了笑，安抚了夫人的情绪。俶尔站起身来，由内向外作揖道：

伊昭月“若是林小姐执意如此，便恭敬不如从命。”

林婉姚瞥了伊昭月一眼。装腔作势，让我把你的面具揭下来。

林婉姚亦福身道：

林婉姚“敢问‘大家’，可知何为君子？”

林夫人听这题愣了愣，‘大家’虽说德功妇容皆为女子之首，但是这题未免太难了些，女子哪里知道君子是什么？

林夫人“姚儿，‘大家’身为女子。不知也无妨。”

林婉姚却笑了笑道：

林婉姚“是吗？可是，连我都知道。‘大家’却不知吗？即使如此，我便换一道题。‘大家’可知四季节气？”

林夫人“姚儿，‘大家’不参与农耕，怎么会知晓节气?”

林婉姚“若是这样，那大家可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出自何处？”

林婉姚觉得这个‘大家’果真名不副实，有什么资格来教导自己。但是却没有想过，‘伊大家’教导的本就不是这些。

林夫人“姚儿。”

林夫人嗔怒道。

林婉姚“母亲，这样一问三不知之人，有何资格教导女儿？”

林婉姚反问道，其实这话说的也有礼。若是师父不能让徒弟信服，怕是也是教不好徒弟的。

林夫人“今日日头晚了，不若‘大家’明日再来？”

林夫人不理林婉姚，女子无才便是德。读那些杂七杂八的书又有什么用？就林夫人来看，就算‘大家’答不上来也罢。是婉姚太不懂事。

伊昭月“确实日头晚了，是要早归。不过小姐的这三道小题，我还是愿意试试的。”

伊昭月对夫人点了点头，让夫人不必担心。

伊昭月“‘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出自《诗经•邶风•击鼓》篇，原为‘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是战士之间的约定。”

林婉姚“呵。”

林婉姚轻笑道：

林婉姚“‘大家’错了。这句话是出自京城最时兴的话本《镜花水月》，讲的是男女之间的誓言约定。”

林夫人“《镜花水月》？”

林夫人愣了愣，如此杂书，难登大雅之堂。婉姚平时看的都是什么书？

林夫人扫过翠珠，翠珠立马低下了头。觉得女儿身边的丫鬟或许应该换一换。竟然让小姐看如此不伦不类的情爱话本。

伊昭月“小姐错了。小姐口中的《镜花水月》我也曾拜读过，不过未曾读下去。故事荒诞不说，里面的遣词造句也有很大的问题。譬如说这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本是出自由孔圣人整理编纂的《诗三百》之中，但是那写书之人不解其意，妄加揣度，断章取义。小姐有错的认为也是可以理解的。爱读书是好的，只是这书却始终差了些。”

伊昭月侧身坐下，拿起手中的茶杯，轻轻喝了一口，倒是有些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