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无风不覆雨

宋相思.“天色不早了，走吧。”

在一片熙熙攘攘的尖叫声中，宋相思在她耳边平静的劝导显得格外突兀。

见她没有反应，他又温和地催促了一遍。

宋相思.“阿念，你父亲会责怪的。”

顾念词看向慌乱的人群，任凭他牵着手，不知所措地跟着他走出了几步，像是如梦初醒般唤他。

顾念词.“……相思哥哥。”

顾念词.“刚刚……是有人被杀了吗？”

女孩清澈的眼眸认真地看着他，宋相思没有回答，只是握紧了她的手。

宋相思.“回家吧，别想太多。”

顾念词嗯了声，失神般看向身旁的方向。

那个戴斗笠的男子，早就不见了踪影。

她不知道的是，人群中有个人，早就把这场闹剧尽收眼底。

何时了.“……真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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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渝欢.“有意思什么？”

少女声音清甜，陆渝欢笑眯眯地看他，何时了一秒收敛了笑意。

何时了.“有你什么事啊？女流氓。”

陆渝欢.“我早就说了嘛。”

陆渝欢.“你轻薄了我，就要对我负责的。”

何时了打了个寒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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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时辰前。

陆渝欢一身嫁衣，在阳光下显得分外耀眼。

她提起裙摆奔跑，身后官兵的追赶声渐渐接近，她一眼瞥见靠岸处停着支船舟，不顾一切地掀开门帘钻了进去。

陆渝欢.“老头儿，快，开船！”

船夫正把斗笠遮在脸上打瞌睡，听到她的声音不耐烦地动了一下。

何时了.“干嘛啊，神经病。”

那人拿下斗笠，露出男子清秀俊逸的容颜。

陆渝欢愣了愣。

……不是老头？

然而身后的脚步声已经逼近。她顾不得这许多，慌乱下扑向他。

吻上他的唇。

她甚至能感觉到身下的人呼吸一瞬间的停滞。

对不住了公子，轻薄了你，我也是被逼无奈。陆渝欢在心中叹息。

她还没叹息完，估计身后追赶的人一时半会儿不会发现她的行径，正打算起身。

就感觉身下的男子直起身，再度狠狠吻住了她。

铺天盖地的陌生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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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渝欢.“所以到底谁是流氓？”

何时了.“你，我确定。”

陆渝欢撇了撇嘴，不和他争吵。毕竟自己此时寄人篱下，还是要多讨好人家。

陆渝欢.“方才那个人，是怎么死的？”

何时了眯着眼睛看她，露出懒散的笑容。

何时了.“我怎么知道？我就一船夫。”

何时了.“我只知道，弹琵琶的那个如意姑娘，挺好看的。”

如意姑娘？

陆渝欢抬眼去望那方如今空荡荡的戏台，人群里不动声色地闪过一抹显眼的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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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挡在她身前，摘下戴着的斗笠，安如意淡漠地抬眼看他。

聂行远.“……如意。”

她后退一步，漂亮的杏眼里波澜不惊，像偶遇了一个再寻常不过的熟人。

安如意.“师兄。”

她仍然唤他师兄。聂行远心中一痛。

只是眼前这个姑娘，早就不再是初见时笑庵如花的小姑娘了。

聂行远.“跟我回去吧，如意……不行吗？”

安如意细细端详眼前的男子。

近来似乎是消瘦了许多。

也无所谓了。

安如意.“你让我回哪里？”

安如意.“我早就回不去了。”

今天她杀的那个人只不过是个开端。

和她失去过的比起来，其他都算不得什么。

聂行远.“我知道你恨他。但是凭你的力量……”

聂行远.“你想让他血债血偿吗？”

安如意.“不。”

少女突然出声打断了他。安如意看起来很固执，但眼神里更多的是平静。

聂行远愣了愣。

听她一字一句地说。

安如意.“我要他一无所有。”

别来无恙。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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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相思.“今日的事情，不要对你父亲和你阿姐提起。”

远远地已经能看见顾府朱红色的大门，宋相思低声提醒她。

顾念词.“……为什么？”

宋相思低头看着眼前这单纯的小丫头，眼眸清澈得不可思议，忍不住笑起来。

宋相思.“一个小姑娘，哪来那么多为什么。”

顾念词反驳他。

顾念词.“我不小了，我已经十六岁了。”

有些人长到十六岁也仍然保持天真。

有些人则没那么幸运。

宋相思盯着这个十六岁的小姑娘，淡淡地笑道：

宋相思.“是，你已经不小了。”

宋相思.“你要懂事啊，阿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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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念叙.“清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