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朝开完会议,一通电话正好拨了过来。
小朋友的来电。
贺朝赶紧接通:“喂,小朋友。”
贺朝并没能如他所愿听到一句“哥”,谢俞在那边说:“贺朝。”
贺朝动作顿了顿,今天的谢俞有些反常。他在等下文。
电话那头,谢俞说:“我们分手吧。”
贺朝嘴角的笑容僵住了。
“你喝醉了?还是你在大冒险?”
谢俞:“我说,贺朝,我们分手吧。没有喝醉也没有什么大冒险。”
贺朝苦笑,闷闷地说道:“你能不能给我一个理由?”
谢俞:“贺朝,我们不是小孩子了,我累了。”
贺朝没有说话。
从高二那年到现在,足足八年了。
这八年里,谢俞一直是那个嘴硬心软的小朋友,贺朝一直是在局子里说他八国混血的大帅逼。
好像有什么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可是谢俞现在的话,让他们的关系骤然间降至冰点。
贺朝:“你确定?”
谢俞在那边“嗯”了一声。
贺朝:“好。”我等你回心转意。
谢俞愣了愣,挂掉了电话。
贺朝怔怔地看着手机屏幕,沉默许久,叹了一口气。
殊不知,电话那头的谢俞也是看着屏幕,眼眶微微红了。
所有与贺朝有过接触的职员都发现贺朝变了。
以往贺朝见到他们总是免不得调戏取笑一番,这几天却什么话都没有,格外的安静。
所有的人都在猜测贺朝是不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但是没有人去问贺朝。因为那样无疑是让贺朝揭开伤疤。
半个月后,贺朝接到了沈捷的电话。
沈捷说他要去北京出差,顺便过来看一看好兄弟。
贺朝回了他一句:“随你。”
沈捷觉得有些奇怪,但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直到他到了北京才猛然想起来:朝哥以前为了陪谢大佬从来不同意。
沈捷蓦然想到一种情况,但是很快被他压下去了。
想多了想多了,一定是想多了....
“朝哥,你在家吗?我到你家门口....”
沈捷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贺朝已经打开了房门。
沈捷把手机放下,咽了咽口水,“朝哥,那个…俞哥不在吧?”
贺朝:“他不在。”
不只是人不在,所有的衣服物品全部都拿走了。
只留给他一间装满回忆的屋子。
其实在谢俞提分手的那天晚上,贺朝就给谢俞又打了一通电话,然而传来的是冰冷的女声: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贺朝不甘心,一次又一次地打过去,回复他的一直是那个不带感情的机械声。
直到后来: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贺朝这才明白,谢俞是真的,要跟他分手。
沈捷听完贺朝的话,愣了。
谢俞的分手实在是提的莫名其妙。
但是连贺朝都联系不上谢俞,他就更不用说了。
沈捷也不知道怎么办,贺朝也没管他,随便跟沈捷说了几句话就回房睡觉去了。谢俞离开后,他就没有一次睡好过。
不知不觉间,已经过了三个月。
贺朝已经变回了原来的那个贺朝。
只是如果观察得仔细就会发现,贺朝的笑容里少了些什么。
一个下过雨的午后,气温骤降,贺朝在家里睡觉,醒来就觉得昏昏沉沉的,提不起力气。
“操。”
贺朝其实已经很久没说过脏话了,但最近实在是烦。
先是前段时间股票市场出现问题,股价急剧暴跌。他为了解决公司的难题四天加起来的总睡眠时间不超过六个小时。再是后来听到非洲爆发疟疾的消息,他又被逼着制定了一套支援方案。
好不容易公司放了他两天假,又感冒了。
这他妈的什么破运气。
贺朝又在床上躺了一会,等到稍微好一点了,起身去医院看看,免得落下了什么毛病。
贺朝原本想自己开车去,后来想了想,还是算了。
“师傅,麻烦去xx医院。”
话说出口,贺朝猛然惊觉,他刚才无意间说出的地名,正是谢俞工作的那家医院。
贺朝还没来得及改口,司机师傅已经开车上路了。
贺朝无力的瘫坐在后座,脑袋一阵发晕。
遵照医生的吩咐买了药之后,贺朝一时间竟不知道何去何从。
他想见谢俞。
却又害怕见到谢俞。
贺朝去买药经过了护士站,被一个女护士叫住了:“贺先生。”
贺朝认识这名女护士,谢俞以前做的手术有不少台都是在她的协助下。
她会不会是来替谢俞说什么的?
“您知道谢医生最近怎么样了吗?”
什么???
一起工作的同事来问他谢俞的情况??
出了医院,贺朝简直觉得他在梦中。
“谢医生去非洲治疗疟疾,我们都联系不上他,主任很担心他的安危。对了贺先生,谢医生应该有和你联系吧?您知道他现在怎么样吗?”
贺朝很想说没有我不知道,但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了。
他家小朋友孤身一人去了疟疾肆虐的非洲。
疟疾的爆发已经让非洲陷入了严重了灾难之中,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因为感染疟疾而死。
他家小朋友....在那边怎么样?
贺朝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
公司第二批将要派去非洲的物资已经筹集好了,就是去非洲的人物始终定不下来。
毕竟没有人想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一到公司,贺朝就自愿请缨前往非洲帮助非洲难民。
贺朝的人缘不错,在他的带动之下,也有一部分人跟着要去非洲。
就这样,贺朝作为领队,带着他们公司里的一些人,带着救助物质去了非洲。
实际上,贺朝还是在担心。
他担心他去的地方跟谢俞去的地方不在同一片区域。
不过哪怕只有一点点的可能,他都要去。
幸好,贺朝这一次的运气不错。
他们送去的物资恰好就是给谢俞所在的地方的难民。
贺朝见到谢俞时,谢俞正在为感染了疟疾的非洲人治疗。
一想到谢俞这么长时间都一个人在这边做着这么危险的工作,贺朝就心疼的不行。
谢俞走出来透透气,恰好对上了贺朝四处张望的目光。
两个人沉默的对视了良久。
“不打算解释一下吗小朋友?抛下男朋友跑来非洲,你真是好狠的心啊。”
晚上,贺朝毫不客气地把行李全部搬到了谢俞的房间内,躺在床上,戏谑地看着谢俞。
哪怕知道贺朝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谢俞的心还是狠狠地疼了疼。
“哥....”
贺朝一把捂住了谢俞的嘴,没让他说下去。
“谢俞,你听好了,我是你男朋友,你有什么事都可以跟我说。像这样的事情下不为例。”
“我知道你是怕我担心你,也怕你就留在这里回不去了才会跟我说分手。可是...你知不知道你说分手以后我有多难过?在知道你一个人到这边来之后又有多难过?”
谢俞没说话,眼圈却不争气的红了。
贺朝直接抱住他,在他心心念念的小朋友耳边说:“我好想你。”
谢俞终于忍不住,把头埋在贺朝的颈窝里哭了。
在接到医院的通知来非洲救援难民后,谢俞上网了解了非洲的情况,十分不乐观。简直就是人间炼狱。
谢俞从来没怕过什么,但是那一刻,他切切实实感到了深深地恐惧。
他害怕自己没能避免收到感染,永远留在非洲。更害怕贺朝在得知这个消息时会受不了。
所以他当机立断,当场就给贺朝拨了那通电话,向贺朝提了分手。
他以为,这样,贺朝大概就不会再去关注他。
不会知道他去了非洲。
也不会....知道他的死讯。
尽管医院会通知他的家属,顾雪岚知道后肯定会告诉贺朝。贺朝那么聪明,一定也会猜到什么。
但他就是天真的希望能瞒住贺朝。
但他没想到贺朝这么快就知道了。
贺朝亲了亲谢俞的唇,顺便在他的头发上撸了一把,“我这次就原谅你,别想再有下一次。”
谢俞闷闷地点了点头。
好在后续的医疗团队的救援物资很快就发配了过来,谢俞终于也没有那么重的压力了。
贺朝去非洲的第一个月,十二个国家的支援赶到。
第二个月,小部分地区的疟疾已经解决。
第三个月,大部分的国家和地区都伸出了援助之手,越来越多的地区解决疫情。
....
第六个月,非洲疫情彻底解决。
等回到北京,谢俞请了一个月的假,准备留在家里好好的陪陪贺朝。
医院考虑到他去非洲这么久,准了假。
贺朝也难得的请了的假,带着谢俞四处逛了逛。北京他们几乎踏遍了,但是重新走过,却带了不同的心情。
最后无处可去,贺朝和谢俞回了A市,收到了黑水街人民的盛情款待。顾雪岚也邀请他们两个回家吃顿饭。万达,刘存浩他们心血来潮开了同学聚会,贺朝和谢俞也去了。
他们早就公布了关系,去的时候手上带了戒指三班的人也见怪不怪。
只是许晴晴他们偶尔会吐槽两位大佬不讲义气,这种事儿还是到他俩都考上清华之后才告诉他们。
为这事班群足足炸了五天。
经历了这件事,贺朝去谢俞医院跟谢俞接触多的医护人员都处理好了关系,以便能得到谢俞的准确信息,避免谢俞这种自作主张的事情再一次发生。
谢俞笑着骂了一句:“傻逼。”
话里丝毫没有责怪的语气。
就是这个傻逼,让谢俞想要跟他在一起过一辈子。
“我有对象了。高二谈的,不是随便玩玩,很认真,认真到....这辈子就他了。”
“他叫贺朝。”
时至今日,谢俞仍然不后悔当初这么说。
因为,你是我年少的欢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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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没灵感啊啊啊
依旧转载文,已精修
愿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