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之间,有一纸契约,恍若一条大河,不远不近。
可是,河水终有干涸的一天,待到它奔流致尽头,我和他,便算是结束了。
距离河水尽头,干枯决堤,还有三个月,只有三个月。
三个月后,他不爱我,我会离开。
我在练习室外静候他的训练,总是辛苦,为了梦想,为了尊严,为了不被那些人瞧不起,为了自己,他倘若无止境一般地,挥散汗水,不放弃一丝一毫,为理想,心底所思所念,无言付出。
司榄音“小严,给!”
他从训练室内走出,我急忙迎上前,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水捧给他,看望着他在奋斗过后,微微一笑了无牵挂的模样,心里总是甜的。
我总是喜欢唤他“小严”,很久以前,日日唤他“小严”,再后来,是“小文”、“文文”,如今,又是小严,我兜兜转转,他跌跌撞撞,他还是他,也仍是他。
我不在乎他是谁,喜欢一个人,不管他是谁。
他看着我,眼眸里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微光,仿佛在向我倾诉“谢谢”二字。
那些时日,我最不愿看到的,便是他这样的眸光,太过生疏了。
贺峻霖阿音,怎么没有我的啊?
立在一旁下贺峻霖不经意地皱起眉头,困惑的目光盯着严浩翔手中的温水,展露两颗小兔牙,不怀好意地笑笑。
严浩翔抬眸,淡淡瞥了眼贺峻霖,不置可否。
司榄音下次我也帮你准备一个。
我只是笑笑,我很喜欢笑,尽管,笑起来的模样并不是那么好看。
贺峻霖寒暄与严浩翔几句,便转身回到训练室,继续练习。严浩翔将水杯递还给我,朝我点点头,正欲离开之际,我抿紧下唇,出言,唤出他的姓名。
司榄音严浩翔,我……
支支吾吾的,我要走了,可是,却傻傻的,提不起丝毫的勇气,亲口告诉他。
严浩翔嗯?
他轻轻应了一声,目光泛起点点波澜,仿佛诧异于我念出他的全名。
司榄音没事,好好练习。
话落,我转过身,回眸离去,我知道,这样的自己,一定很狼狈。这样,懦弱的自己。
独自徘徊在公司后院的青石板上,那里有很少来来往往的过客,好似就连保安,也从不来此巡视。
马嘉祺你在这?
清亮的嗓音徘徊在耳畔,如此熟悉。我倒吸一口凉气,顿了顿,转过身。
司榄音嗯,四处走走。
也许,这并不算是谎言,我念想。
马嘉祺只是瞥了我一眼,轻轻“嗯”了声,低下头,不再多语,时光倘若于他和我之间静止一般,空气凝结,不由得一阵尴尬。
司榄音你也来散步?
我叹息着,率先打破沉默,努力扬起嘴角,朝眼前的白衣少年笑笑,双眸弯成两只月牙。
少年愣了愣,露出两颗小虎牙,摇摇头。
也是,他这么刻苦,又怎么会放弃一分一秒的光阴?虽是短暂不已,少年却格外上心。
马嘉祺我的耳麦掉在这了,你见到了吗?
司榄音从十八楼掉下来?
我的思绪似乎发生了偏转,不禁诧异地瞪大了双眸。
少年听罢,不由得轻笑一声,好看的小虎牙再次显露,声音轻轻的,温热如一叶江面轻舟。
马嘉祺是在这附近掉的。
我低下头,双颊泛起一阵不自然的绯色,轻轻点点头,好似想到些什么,我抬眸。
司榄音我帮你找找吧。
少年眨眨眼,凝望着我的目光中,夹杂着三分欣喜。
马嘉祺多谢,榄……司榄音。
我与他猫着腰,俯首张望一圈,功夫不负有心人,夕阳恰恰破晓时分,仍是找见了。少年很是欣喜,好似一个不知世事的小朋友找到了自己喜欢的玩具。我瞧着他的模样,他欢欣愉悦的侧颜,心底一颤。少年手中的耳麦很是眼熟,我的脑海空空荡荡,蓦然闪过一抹虚影,想要努力记起,犹豫半晌,却又是什么也不记得了。
我哪里不知道,少年欢笑着的着一幕,恰恰落不远处少年的眼中,倒成了另外一道,别样的景致。
景致是景致,可惜了,这幅模样,少年欣赏不来。
丁程鑫严浩翔,在看什么,那么专注?
少年循声,收回眸光,淡淡地摇了摇头,就是言语,也是淡淡地,好似一汪清泉,波澜不惊。
#严浩翔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