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将人包裹,独留台上一方光影蹁跹。
长裙,拢纱,美人垂腰细腕叮铃。
葱指扶扇唇拈笑,眼波如媚,丝丝绕。
青黛的容貌是毋庸置疑的绝美,白皙的身段柔韧性极好,一颗水滴形状的红宝石垂落额前,玫红的裙摆在灯光下旋转起舞,刺绣玫瑰随着舞姿鲜活生动。
她是一株鲜艳玫瑰,在万众瞩目下美艳盛放。
白皙的足尖踩陷花瓣,地板上铺满了玫瑰。
音乐倏地昂扬,裙摆荡出水波纹,玫瑰炼化天鹅,翩翩欲仙。
她渴望飞向天空,她想做自由尊贵的天鹅。
不做玫瑰,不要做玫瑰,不要做那种让人随意蹂躏的人间绝色。
变成风吧……变成风里的光,变成自由自在的风。
她从出生就匍匐于尘土,受尽欺辱。
玫瑰再美,也只能长在土里,这注定了她一辈子的悲哀。
美人垂泪,有那么一瞬间,青黛以为自己要消散在光里了,刺眼的灯光让美艳无处遁形,她只能像个哑巴一样用肢体发泄悲痛。
森永幸看懂了。
“咯嘣”一声,青黛狠狠掉落在台下,这里没有其他人,除了FJ的人以外就是泽田御他们几个了。
暴怒的刽子手不会顾及颜面,养了那么多年的狗突然浪荡谁都接受不了。
众人被这一变故惊到了,山崎海急忙上前打圆场:“长官,青黛她不是……”
“艳窟里的每一个妓女都会跳这支舞,明明烂的不行却还要故作清高,一朵用男人精液养出来的玫瑰也想蜕变成纯洁无瑕的天鹅吗?”
森永幸讥讽一笑,而在他说完以后,青黛的脸色变得更苍白了,匍匐着,颤抖着,伸出手扯住男人的裤脚:“求你……别讨厌我……”
很久以前,求是她口中最常见的字眼。
求生意好一点,求妈妈不那么痛,求那些男人不要在同样卑贱的女人们面前欺负她。
求求了……有没有人救救她……
“我带你走。”
自那以后,森永幸便成为了青黛唯一的信念。
他从来不肯碰她,两人独自相处时,森永幸会无缘无故沉思,烟灰掉到裤子上,青黛帮他清理,在故意触到那处时,手腕会被紧紧扼住。
“别闹。”他这样说,眼里没有一点轻浮。
青黛怔怔的望着他,记忆出现了重叠。
“阿幸,我没闹。”
我爱你,我可以给你我的心,也可以给你我的命。
她喊他阿幸。
森永幸满身的怒火被突然浇灭,一种无措让人说不出话,他从没想过自己会对一个妓女动情,而且还是一颗签了死契的棋子。
操他妈的爱情。
他不能有软肋。
子弹上膛,抵着青黛的额头。
森永幸费了好大劲才压住呼吸,眼神狠厉到完美。
青黛仿佛感觉不到危险,只是望着他,望着信念一点点崩塌。
“阿幸,我爱你,阿幸……”
“***的给老子闭嘴!”
“砰!”的一声巨响,秦漾的耳朵都要被震聋了。
世界陷入良久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