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

杜若笑着点头，佛爷在前面看见了他们的小动作，不由得呵呵一笑道：“小若干脆别回去了，跟我去家里玩，我叫张副官招待你怎么样？”

这明目张胆调笑的口气听得杜若脸色一红，她嘟了嘟嘴巴气鼓鼓的道：“明天再去拜访佛爷，压岁钱准备好。”

佛爷笑着应了，几个人道别之后各自回家。谁都没注意到，齐铁嘴在看到杜若后，凝重的表情。

张日山来接杜若的时候天色将晚，因着过年，街上早早的亮起了各种花样的灯，不时有提着小灯笼的孩子路过，大街上处处欢声笑语，一派热闹的景象。

“副官哥哥。”

明明灭灭的灯火打在身上，一身红衣的杜若站在街角，身后的万家灯火都成了她的陪衬，让人眼里心里仿佛都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张日山指尖抚过杜若的头发，低声道：“好看。”

杜若娇俏的脸上多了几分旖旎的红霞，向来大大方方的她这时候也有些不好意思，“副官哥哥，我们去哪里？”

张日山牵起她的手，“跟我来。”

汽车一路开出了城，靠近城南的位置有一处矮山，山顶处有一座凉亭，张日山把车后的食盒拎在手里，一手牵着杜若上了山。

杜若看了看桌面上的菜色，又看了看旁边贴着宋家的标签的酒坛子，“副官哥哥，这里什么都没有，来这儿做什么？”

张日山揽着杜若的肩站在凉亭外，手指了指已经黑透了的天，“看。”

杜若疑惑的抬头，什么都没有啊。

要问的话没出口，就看到一束烟花从不远处的空地上蹿起来，在他们的头顶炸开。

杜若眼睛一亮。

“好看吗？”

“嗯，好看。”

张日山看着夜色中如花的笑靥，眼中是说不出的深意。理智上他无数次告诉自己要远离她，但还是禁不住想要靠近，每次想到她，那些不得不背负的过去和未来仿佛都不重要了，他知道，他有了想紧紧握住的东西。

“若儿……”

杜若抬眸，那双狭长的黑眸里映着璀璨的烟花和她小小的影子，过往那些执着的，坚持的，连带他不曾出口的话，这一刻在她心里都不在意了，他有他的责任和坚持，而不管怎样，她想陪着他。

“副官哥哥，我懂。”

好像有一丛最绚烂的烟花在心底炸开。

他有一出生就不得不背负的宿命，生命和他看不见的前路一般漫长，现在的他注定无法给她幸福安定的生活，所以什么也不能许她，尤其是承诺。

而现在，他所有未出口的担忧和不安，这个小姑娘，她说她懂。

张日山觉得他从未像现在这样欣喜。

大片大片的烟花在不远处炸开，杜若靠在张日山怀里，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她抬头，看着那张好看的俊脸，勾唇浅笑：“副官哥哥，新年快乐。”

张日山骨节分明的手指抚过杜若软软的黑发，落在她肩上。这个女孩子像是天生的乐观派，不管对谁，总会先扬起一抹笑，她不知道，她的笑照亮了他整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