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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祭天游后(3)

千朔:守护(天官)

半个时辰之后。皇极观,神武峰,神武殿。

香云缭绕,诵经声阵阵。慕情跪在愁云满面的国师和三位副国师面前。谢怜跪的方向没有任何人,只是神武大帝的金身塑像。风信则从主,跪在他后方。

国师拿起那张精心雕琢的黄金面具,半晌,唉声叹气道:“太子殿下啊,太子殿下。”

就算是跪着,谢怜也跪得笔直,昂首道:“在。”

国师痛心疾首,道:“你可知道,仙乐国史上,举办过这么多场上元祭天游,还从来没有哪一次,仪仗台只绕城走了三圈的。三圈!”

上元祭天游的每个细节都是有喻义的。华台绕城一圈,就象征着为国家祈求了一年的国泰民安,因此,上一场上元祭天游走了多少圈,就有多少年不需再举办一场如此庞大的盛事。兆头好,还省钱。

三圈,岂不是说只能保三年?

要命的是,悦神武者脸上的黄金面具还在祭典途中掉下来了。

仙乐人相信人体的灵气聚集于五官,头面是一个人神魂所在之处。要把最好的献给上天,所以,在祭典途中,武者才必须戴上一张黄金面具,因为他的脸只能为诸天仙神所欣赏,凡人是没有资格看到的。

国师恨铁不成钢,道:“以往的悦神武者,最少都有五圈保底了,最多不过撑十五六圈,你呢?你就是闭着眼睛都能走五十圈!一百圈!结果你自己把自己给掐死在第三圈------你怎么不先把你师父我掐死?这下好了,太子殿下你要名垂青史了,我也要陪你一起名垂青史了!”

大殿中,无一人敢说话。谢怜神态自若,想说什么,谢顾微微蹙眉,先打断了国师的崩溃:“国师,您莫要再责哥哥了。您想,祭天游被打断,固然是兆头不好,却也还能挽回;那小孩若是没人接,祭天游中血溅当场,岂非也是不祥征兆?祭典岂不是一样要被打断吗?”

她是公主,要一同进来,自然没人敢拦。这一个二个的金贵主儿,国师打不得,骂不得,连说也说不得了,简直要被谢顾这个盲目护着哥哥的气死,语塞片刻,又道:“公主殿下------在场那么多皇家武士,随便一个还不照样去接?就算接不准,可能摔断个胳膊腿,但也摔不死。太子殿下那会儿要是多往前走几步,打得漂亮些,一会儿就没人理刚才掉下来什么东西了。”

谢怜却是一挑眉,道:“国师,您知道的。那种情形下,除了我,不可能还有第二个人反应得过来,也不会有第二个人能毫发无伤地接住他。不接,死一个,接了,死两个。”

我哥哥就是帅!谢顾心道。她也跟着帮腔:“是啊,国师,那么高的楼呢,除了哥哥,谁还能毫发无损地接住?谁还能迅速反应过来,还愿意去接?您总不能让我从楼上飞去大街接人吧。”

国师无言,心知谢顾说的是对的。

谢怜与谢顾的确是都是天纵奇才,武艺卓绝,那个情况,除了谢怜,就属谢顾兴许能毫发无损地接住人。可他也不能让堂堂公主站在街上,等着接一个掉下来的人啊?公主年幼,这细胳膊细腿的,就算可以,也根本没法放心!

这兄妹二人,语气皆是理所当然,十分笃定。众国师也清楚他们说的是实话,故无法反驳。看一个跪在神像前,却完全不当回事,一个站在一边,言之凿凿护兄心切,又是好奇,又是好笑,又是骄傲。徒弟们金贵,横竖生不起来气,也只能薅几把头发,以头皮的剧痛掩盖心中的忧伤了。顿了顿,国师又道:“还有!”

谢怜微一垂首,道:“徒儿在听。”

又说到先前谢怜不告而别的事,扯到慕情身上,国师转向他,一脸愁云满面变为愠怒,道:“慕情,你这是故意知情不报?”

他言语神情,分明已认定是慕情在其中搞鬼。

谢顾望了一眼慕情,少年白皙清秀,身形单薄,一语不发地跪得端端正正,竟叫她无端有些心疼。

也不知道是怎么教出慕情这种人的,明明是好心,却总要别别扭扭。

不过虽然怪可怜的,但这种人,被排斥才是正常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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