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很漫长，长到你没办法把那些事静静放下。
“用你的故事换我的酒。”
黎芮就是被这个招牌吸引的，她看了看里面，也许是有些这里有些偏僻，谁能想到小巷后面会是这样一番光景。
店面不大，但挺精致，招牌也不似那些花里胡哨的让人一眼就能注意到的荧光招牌，而是普通的一个木招牌，字体娟秀的“清欢酒馆”四个大字，没有别的装饰，只是用两盏灯照亮，里面只有一个店员，是个看起来和她差不多大的女孩子。这让黎芮想进去但又犹豫了许久。
“欢迎来到清欢酒馆，请问你需要点什么吗？”
黎芮一抬头，就对上了店员含笑的眸子，纯澈的仿佛是一汪清泉。
也许就是这双眸子让她走了进去。
“他比我大两岁，但是和我在一个班，”
刚进门，在吧台前坐下，黎芮就兀自说起来。
“说起来，他是个很温暖的人 ，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
“你现在是高三吗？”
店员一边调着黎芮不知名的饮料，一边问。她看到她的胸前挂着的姓名牌，也可能是代号而已。
楚离。
“嗯，高三了，我跟他高一才认识，一个班的同学，可能因为班上近视同学太多了吧，我才被安排到后面和他做同桌，开始还以为他会是那种不学无术的不良少年，不想过多接触，就什么话都不说 ，过了一星期，直到第二周问他借橡皮才知道他叫什么。”
“那为什么熟络起来的呀？”
楚离最后没把那不知名的液体给她，而是重新换了一杯加冰的柠檬水，递给了她。
“作业，我问他借橡皮，他就顺带问我借作业抄，有一次就有第二次，慢慢就熟了呗。”
“这样啊。”
楚离笑了笑，没说什么，大概离开校园不久，还对此印象深刻吧。
“对呀，那周五的时候，班上建了个群，差不多一大半的人都在里面，内容其实也无关学习，都是打着学习的幌子建的，我是看有人问组队打游戏吗，然后就加了，谁知道是他。
然后就每天打打游戏聊聊天，差不多就半学期了，我们两个就是这么熟起来的。”
黎芮脸上挂着浅笑，在讲述，也在回忆。
“所以你们现在？”
楚离没有太多表情，还是那个笑容，但就是让黎芮猛地抬起头，盯着她，愣了许久。
“现在吗……”
黎芮喃喃着，随即一笑，包含了多少无奈却让人感到她是快乐的，是的，她可能不是那么顺意，但是她并没有失去对生活的热情。
“挺好的啊，和以前差不多，考试了嘛，联系就少一点，换座位了嘛，他也有新的同桌咯。”
“你觉得，你和他差了多少？”
楚离一下子来了兴趣，她发现她挺喜欢这个孩子。
“差了…一句话吧。”
黎芮没怎么深思，或许是早就想过了。
一句话……一句话能包含什么呢？
也许青春的迷茫，对待感情的小心翼翼又冲动不已，还有开始对现状的屈服，才合成了一句话。
“歪？我跟你说一件事。”
“你说。”
“我喜欢你。”
那一刻黎芮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能感受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她紧紧盯着他眼睛，她看到里面似乎有一道光闪过，可又慢慢暗淡下去。
最后，他只是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对她说：
“笨蛋，总想这些有的没的，好好学习吧。”
她不明白。
为什么？
她知道他的心思才会先开口，她没想到。
“你以后也会喜欢很多人的，”
他缓缓的说，黎芮眼中已经蓄满了泪水。
他似乎没想到会这样，有些慌乱。
“在你眼里，我的喜欢就这么廉价吗？”
她倒是平静了下来，淡淡的说，然后没等他开口，转身走了。
那就看不到少年的失望，后悔和和无奈了……
楚离大概明白了，默默想着。
“所以你们后来没有再说什么了？”
“我找过他一次，有人告诉我他有女朋友了，我没忍住就去问他了。”
黎芮垂下眼眸，继续说。
“他好像有点生气，跟我说不知道具体情况就别瞎想，我有点委屈吧…他从来没这样对我说过话……”
听到这里，楚离心里真的特别希望他们俩能好好谈谈，但是不是每个故事都会尽如人意，她看到了结局。
“那天之后我们就没怎么说过话，开始是我躲他，后来是他躲我……”
黎芮苦涩的笑了笑，又看了看表，九点一刻。
“谢谢你，我要回家了。”
和她来时一样，走的时候也突兀开口，然后直接走出门。
“不谢，欢迎再来。”
楚离笑着对着她的背影说。
不远处，黎芮的眼泪终于掉下来，“啪嗒”落在地上。
“可是我忘不掉……为什么啊……”
楚离望着她的背影走了会神，然后拿出一个本子，在上面写着
“用你的故事来换我的酒，也许你能忆起你那段小有遗憾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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