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笄礼过后的夜半，除了鹤半仙没有就寝，闺房中的人儿也各有心事，彻夜未眠。

    烟都的夏夜又一次降了雨，起了雾，当第一缕阳光透过轻薄的雾层照射在透着清香的花叶上，凝霜迫不及待出门，拿着用手帕包好的软布奔向析宅。这是凝霜点着油灯花了一整晚时间做好的，从布料到织绣的丝线选用、配色，无一马虎，她想亲自将擦琴的软布送给析华。

离大宅门口不远处，凝霜看到从另一方向赶来的棠蓠，棠蓠同样是气喘吁吁，手里似乎还拿着什么。

“呀！凝小姐和棠小姐怎么跑的这么急，等我去给析小姐通报一声！”门口的仆人作礼，先将两位小姐请进，又急匆匆去通报。

“蓠姐姐这般着急，也是来找析华的吗？”凝霜亲昵挽上棠蓠胳膊，坐在宅子花园的凉亭里。

“我……我是来送……”不等棠蓠说完，析华快步赶来打断了棠蓠，一个精致的瓷制胭脂盒递在凝霜眼前。“我……前几日看这个挺适合你的……拿去。”析华眼中对凝霜满是爱意，棠蓠在一边“噗嗤”笑出声，向凝霜摆摆手示意自己先离开，不打扰她们。

“华华送我的？”

“是。”

“没有其他话说？”

“……”

“真没有？那我可……”

“成人礼物，嗯。”

凝霜捏捏析华脸蛋，接过胭脂仔细地看了又看，拿在手里摸了又摸，还发现瓷盒的底部印着那家店铺名字和她自己的名字。

这家胭脂香铺店专搞定制，从配料到盒子的款式，每一款都是独一无二，当然，价格也不菲。

凝霜小心翼翼揣在胸前，又把手中的擦琴软布递给析华，析华一眼便能看得出绣花的针脚出自凝霜之手，同样如获珍宝，将软布收在衣中，贴着胸口。

另一边，柳玳在自家院儿里走来走去，纠结着要不要去找寒江送出手里的笛子。这笛子是柳玳老早就看上的好东西，据说出自烟都之外一位有名的制笛老师傅之手，用料、雕刻、音色都是极好的，柳玳一直觉得寒江身上独有的气质，就应该别一根笛子在腰际，颇有风韵。

心有灵犀，寒江拎着西市里柳玳最爱吃的杨家糕点到柳宅院里，看到坐在石凳上苦恼不已的柳玳，走过去将糕点拎她眼前晃三晃。

“杨家糕点！还是桂花酥的味道！”

“馋猫，就知道你爱吃。想什么呢？”

“这个……给你的。”来的早不如来的巧，再多犹豫在此刻也化为云烟了，柳玳将笛子别在寒江腰间，拿过糕点放上石桌，立刻拆开吃了起来，一是为了掩饰羞红的双颊，二是新鲜出炉的桂花糕真的很香，忍不住想快些入口。

寒江轻轻抚了抚笛身，会心一笑，唤丫鬟端上一壶清茶，倒入杯中递至柳玳唇边。

“慢些，别噎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