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街市）

    “布料！新进的布料！”“来看一看啊新鲜的羊肉！”“包子——刚出锅的包子！”

    “大娘，两个包子！”妇人应声望去，是个小伙。你说这小伙是个落魄书生，气质间倒也看不出有个文弱书生样；说他是富家执跨公子，穿着衣物上还打着几个补丁；说他是可怜的小乞丐……这勉勉强强算作修道一般的衣着配饰也实在让人无法和街边脏兮兮的乞丐联想到一起。妇人包好两个包子递过去，小伙接过包子，在他那“透着寒酸劲儿”的“道袍”里翻找，寻遍全身无果后，抬头将那副公子样貌的脸对上妇人，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瞪了好一会儿。

    “大娘……小生看你今天……有喜……”小伙嬉皮笑脸搓搓手，打破与闹市并不融洽的沉默气氛。“臭小子，耍流氓耍在我这个老大娘身上了！什么有不有喜，是不是没钱想赖账？”话音刚落，小伙用怀里揣着的两个包子捂住心口，扑通一声给妇人跪了下去，号啕大哭：“大娘啊！我命苦啊…家里母亲病重花了不少钱，前几日就去世了……余下的钱财都拿去置办了后事……只可怜…可怜我那妹妹……她才两岁就吃了上顿没下顿……呜呜呜……”小伙是哭的抹了一把又一把眼泪，还掏出一块洗的发白的手帕擤了擤鼻涕。妇人心慈善良，也是被感动的用衣袖轻轻擦拭了眼泪，又包了两个包子塞到小伙怀里：“好孩子，拿去给你妹妹吃吧！”怀里包子热气直逼脸中央，呛得小伙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他晃晃悠悠站起来哽咽，道了声谢提着包子转身离开。

    小伙七拐八绕，进了一条小道，一直走到小道深处一个挂着八卦图的破房门跟前才停下脚步，门框边放着一平津帆，上面写着三个醒目大字：鹤半仙。小伙刚要开口说什么，一个钱袋子从突然打开的房门中飞出，小伙将包子朝钱袋飞来的方向扔过去，稳稳接住了钱袋。

    “鹤半仙，你钱袋子忘拿了。”墨衣少年拎着包子，不慌不忙出门倚靠在门边。“又打着萝兰的名号坑蒙拐骗了吧？”

    “没大没小！叫师父！”少年身后还跟着一个粉衣小姑娘，扎着乱糟糟的马尾，挥舞拳头朝少年拍打，又迈着轻快步子跑向小伙，一把挽住人胳膊：“师父——你可算回来了，阿兰好想你！”“呦我的小阿兰，才出门一会儿你就这么想我了？”师父和女徒儿腻腻歪歪，故意将少年忽略在一旁晒太阳，那墨衣少年翻了不知道多少次快把眼珠子翻出来的白眼，作呕吐状嫌弃死了师妹和师父。

    等两个人终于秀完师徒情，这才进屋沏茶去吃凉了一半的包子，吃完了，便同往日一样，少年练武，小姑娘跟着师父学写字。

    前刻万里晴空，后时乌云密布惊天霹雳，干打雷不下雨，足足炸了一个时辰。鹤半仙仰头观了许久，嘴里念念叨叨掐指一算，扬起唇角起身拉过小徒儿萝兰的手，又冲大徒儿壁竹招招手：“走！为师带你们串门，指不定还能解决一顿午饭！”

…………

“师父……你……怎么不走啊？”

“脖子…脖子扭了……阿竹快来帮为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