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铭被吵醒了。
“什么啊……吵什么吵?”江铭眼睛睁开一条缝,看见自己病床边围了一群人,忍不住骂了一句:“操。有病啊?”
陈亦深把他扶起来。果然,酒吧里所有人都来了,包括一脸担忧的喻子阳。
江铭看了一圈:“你们还真是团结啊,一个不差。”
喻子阳道:“是啊是啊,我们都很担心你诶!你的手怎么了?”
江铭冷冷地道:“那酒吧呢?”
“呃……这个……”喻子阳好像被戳中了什么,尴尬地挠挠脸。谢泽明对他说:“那不是我们都想来看看你,就……暂时关门。”
“我看看,这个月也关门两次了吧?”江铭看喻子阳还在挠脸,道,“行啊,你是有男朋友的人了,我也管不着了。”
喻子阳撇撇嘴:“你不也有了,怎么说得好像就我一个脱单了似的。”
江铭皱眉:“我什么时候……陈亦深?”
陈亦深抱歉地朝他笑笑:“我说漏嘴了,不好意思啊。”
江铭狠狠瞪他一眼,耳垂微红:“你就是故意的吧!”
陈亦深也没有反驳。
江铭有些生气,又不能发作,偏过头不想再理他们。
他们也都知道江铭有起床气,只能当自己是来错了时间,把东西放下就走了。
陈亦深摸摸他的头:“起床气这么重呀?”
江铭用左手把他的爪子呼开:“别摸我头!”
陈亦深了然地笑笑,帮他削苹果去了。
过了一会儿,江铭问他:“那我们不在,酒吧那边谁顶班啊?”
“肯定有谢泽明就是了。”陈亦深没什么事做,就坐在旁边陪他聊天,“还有的话……可能是谢泽明他哥也不一定。”
江铭挑眉:“你怎么知道的?”
陈亦深笑了:“我和他哥是高中同学啊。” 江铭“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安静了一会儿之后,江铭忽然问他:“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陈亦深想了想:“可能是高中就有点喜欢了吧。后来就愈演愈烈,想藏也藏不住了。”
江铭支着脸笑着看陈亦深:“然后呢?”
陈亦深也笑:“然后啊,我以为找不到你了。但后来我又遇到了你,之后的事情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什么叫找不到我了?”
“嗯……就是后来上了大学,虽然和你在一个学校,可一句话都没说过,毕业了就以为可能以后都不会见面了吧。”
“那你总不能就高中那几眼就喜欢上我了吧?我记得高中也没有你这号人。”
“高中那几眼我就是单纯地觉得你长得好看,而且你帮过我,虽然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我那时候从心里觉得你是个好人。我关注了你粉丝团的团长,就发现你真的很奇特。”
“奇特?”
“嗯。单看帖子可能觉得你是一个很不好接触的人,但真的接近你以后又会觉得你这个特别温暖。”
“我当你是在夸我了。”
“而且我发现我们蛮有缘的。虽然说我们不认识,但见面其实有好几次。”
“真的假的?我都不知道。”
陈亦深看他还来劲儿了,道:“就你那性格,能记住什么呀?好好养伤,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了,乖。”
江铭白他一眼:“伤者也是有人权的好不好?”
陈亦深安慰他:“好好好。有人权。”
江铭叹了口气:“唉,我真想把那群人的头都给剁下来。你说他伤给我搞这么深,针都得缝多少啊?真感觉我是骨折了一样。还得提防着不能裂开……啧,要是让我找到他们我肯定不留情!”
陈亦深摸摸他的头:“我会查出来的。”
谢振南又在破口大骂。
两个壮汉和一个文质彬彬的男人站在他面前低声下气地挨训。
“呵,三打一都打不过,我要你们干什么吃的!”谢振南怒摔了一个玻璃杯子。
陆生等他气消了些了,道:“我们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
谢振南冷笑:“哼,收获?收获就是丢了一个弟兄是吗?”
陆生道:“不。当时他们会失败,是因为有人来了。”
谢振南道:“你还在狡辩!”
陆生道:“我没有替他们狡辩。来的那个人和江铭好像有非同一般的关系。而且那个人,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是正深集团的总经理,陈亦深。”
谢振南沉默。
陆生道:“虽然他只是一个总经理,但正深和谢氏比起来,还是……”还是厉害得多。
谢振南抬手,示意他别说了:“你们都出去吧。”
啧。没想到这个江铭后台这么大。
陈亦深在江铭住院期间一直尽职尽责地陪着他,等他出院了,就开始查那个陆生。
陈亦深抿唇皱眉。
陆生,32岁,谢氏集团董事长谢振南的助理。
谢振南……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陈亦深觉得自己要去和他好好谈谈。
谢振南的办公室外有人敲门。
是陆生。
“谢董事长,外面有人找。”
“不见,让他滚。”
陈亦深直接踏进去:“谢董事长的待客之道还真是好啊。”
谢振南抬头看见他,心觉不妙:“你来干嘛?”
陈亦深说:“来和你谈谈。”
谢振南心虚:“我们有什么好谈的?”
“谢董事长该不会是自己做过的事情都忘了吧?”陈亦深一只手搭在他的桌上,身子倾过去,形成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你动了我的人,你以为我会就这么算了?”
“……你的人?”谢振南听出了些什么,“我可不记得我动过谁的三妻四妾。”
“三妻四妾和我没关系。”陈亦深把话说白了,“我问过谢泽明了,你调查江铭。”
“江铭是谁?”
“还在装傻?”
“……”谢振南是死不开口。
陈亦深冷笑:“好啊,那我来提醒提醒你,看你能不能记起来。”
“你的走狗陆生,带了三个打手,把江铭带到了一个巷子里。本来是想给个教训,不,也可能是想杀人弃尸,但没想到江铭的身手不错,还干翻了一个。情急之下,他们拿出小刀,想一刀下去不死也伤。”陈亦深说完一大段话,问他:“我说的对吗?”
谢振南不语。
“陆生是个会认脸的,看到我来了就让他们撤,然后,我想你还骂了他们一通吧。”陈亦深微笑,“我在来的路上也听到他们骂你了。”
谢振南知道自己躲不过了:“是,我是找人打他,但江铭什么时候是你的人,我还真是不知道。”
陈亦深说:“什么时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我的。而且,你动了他。”
“……你想怎样?”
“一只手。”
“什么?”
陈亦深看着他的眼睛:“我要你一只手。有借有还嘛。”
这还有借和还的?
谢振南怒道:“陈亦深!你别欺人太甚!”
陈亦深巍然不动:“是谁欺人太甚你自己心里清楚。”
谢振南态度坚决。
陈亦深道:“好啊,那我就只能自己动手了。谢董事长到时候可别说我欺负人啊。”
谢振南看他离开的背影,把桌上的东西全扫到地上。
“谢泽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