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彼岸

谢振南看着谢泽明和江铭的照片，想起谢泽明和他说的那些话，忽然轻笑起来。

“多好的男孩子？……好啊……”

江铭和陈亦深回来的第二天，他们的事就有点苗头了。

喻子阳语气怪异：“还说你和陈亦深没关系？那你们怎么一起去玩不叫我们？”

江铭：“关你屁事？”

喻子阳：“你除了这句还会说什么？”

江铭：“你想死想疯了吧。”

喻子阳：“……我输了。”

晚上。

江铭走进房间，下意识看向窗外，眯了眯眼。如果他没看错，刚刚闪过了什么东西。像是灯光。

江铭走到窗边，往下看。

什么也没有。

陈亦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问：“怎么了？看什么呢？”

江铭吓得一激灵：“你能不能别老吓人？”

陈亦深选择性耳聋：“有什么东西吗？”

江铭往外瞟一眼，确定没什么东西，转头道：“没什么。我看错了。”

陈亦深趁他不注意，一把把他抱起来。江铭下意识一把抱紧陈亦深的脖子，大叫：“陈亦深！”

陈亦深听若未闻，江铭猛地倒在床上，陈亦深的手扶在他脖子后面。

江铭感觉眼前一暗，是陈亦深凌驾于他之上。

江铭声音都有点虚了：“……你又发什么疯？！”

陈亦深沉着声音道：“就是忽然想亲你。”

江铭整个人都要呆滞了。陈亦深的嘴角勾起一抹醉人的弧度，压下身去。

江铭感觉到嘴唇上的温热时颤了一下，不敢动，就任陈亦深在自己唇上厮磨，偶尔用牙齿轻轻磕一下，不痛，但有些痒。

陈亦深感觉到他的紧张，换气之余道：“放松。”

江铭咽了一口口水，双手环上陈亦深的脖子，一点点尝试着回应。

陈亦深发觉到他的回应，扶在他脖子后面的手猛地一发力，江铭“唔”的一声惊叫，却挣不开。陈亦深可能是觉得这个姿势太累了，抱着江铭翻了个身。江铭侧缠在他身上，对于这种猛烈的攻击甘之如饴。

陈亦深听见江铭小声的呜咽时才放缓了动作，伸出舌头在他泛着水光、红肿的唇上舔了几下，才分开点距离。

江铭被亲得头昏脑胀，眼眸失去焦点般茫然，布上一层水雾，眼角泛红，还有些闪光，脸颊酡红，无意识地舔了一下嘴唇，好一副动情的样子。

陈亦深差点忍不住，在他眼角吻了一下：“宝贝儿，别这么看我。”

江铭的眼里恢复了些神志，一把扯过被子挡住半张脸：“你……你走开！”

陈亦深温柔地笑，拉下一点被子，看见他有些委屈的眼神，心里一动：“不舒服吗？”

“我……你……流氓！”江铭一副自己被侵犯的模样，愈发委屈了。陈亦深锲而不舍地一次又一次拉下被子，好声好气地哄他，但说什么江铭也不让他再来。

待陈亦深关了灯出去了，江铭才偷偷抬手碰了一下嘴唇，又光速收回，大叫一声把自己闷进被子里。

江铭百无聊赖地看陈亦深驻唱，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忽然有人敲了敲他的桌子。

眼前是一个相貌平平却不自觉有一种过于柔和气质的男人。那人道：“您好，我叫陆生。我们老板想要见你。”

“你们老板？”江铭看他，“我认识吗？”

陆生脸上一直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您不认识不要紧，我们老板认识您就好。”

江铭问：“你们老板有说找我什么事吗？”

陆生道：“很重要的事。”

江铭看了下表：“行。等我下班再说。大概十点。”

陆生脸上一丝惊异和复杂转瞬即逝。敢让谢总等的人，他好像是第一个。

谢振南叮嘱过陆生，别在酒吧里闹事，免得又牵扯媒体。陆生就等他等到了十点。

陈亦深找江铭一起回去，江铭道：“不好意思啊，有人找我有点事，马上就回来。你先回去吧。”

陈亦深看了一眼他身后的陆生，道：“没事，我在门口等你。是他找你？”

江铭知道他指的是陆生，道：“算是吧。我马上就解决，你在这等也行。”

陈亦深和他挥手，看着两人走远，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奇怪。有种莫名的不详的预感……是他多虑了吧。

陆生带着江铭往小巷深处走去，走了很久。江铭发现这里只有一条路，而且他从来没走过，道：“我们是要去哪？”

陆生停下脚步：“江先生想在这里的话也可以。”

江铭眯眼：“谁告诉你我姓江。”

陆生道：“我还知道你有个妹妹叫江映呢。”之前还用敬语，现在就暴露出本性了。

江铭皱眉：“你把我妹妹怎么了？！”

陆生还是那副虚伪的笑脸：“放心，你妹妹还在国外过得好好的。只是，你现在更需要担心一下你自己的危险。”

江铭刚想问还有什么圈套，从陆生身后冲上一个人影，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那些人上来就直攻要害，要不是江铭好歹也学过，估计就是被按着打。躲避回击之中忍不住道：“我靠，你们三个人打我一个要不要脸啊！”

江铭百忙之中瞥眼一看，陆生早不见了身影。江铭心里暗骂声操，想着速战速决，过肩摔先放倒一个，那人顽强地爬起来，又被江铭一脚踩下去，一声惨叫，抽搐不起。江铭转头，杀气腾腾：“谁还来？”

剩下两人对视一眼，直朝他冲去。江铭对付两个人可够呛，还是两个比他有优势的壮汉，再加上不小心负的伤，一下处于弱势。

江铭咬牙硬撑，要和他们玩持久战。

陈亦深看着表，都过去十分钟了。加上陈亦深觉得那个男人可疑得很，大步朝他们走的方向去。

陈亦深心里莫名的急切慌张，后来基本是在跑了。走到那里附近，忽然听到打斗声，陈亦深心里一紧。

他快步走过去，看到的就是江铭被压制的景象。

还有那一瞬间，一个壮汉手中的小刀反射的路灯光。

“江铭！”陈亦深几乎是吼出来的，拼命往那里奔去。可还是没来得及，那两个人回头啐了一口口水就逃走了。

陈亦深看见江铭侧身倒在地上，一股麻意直窜大脑。他告诉自己，不会的，江铭不会就这么死。

陈亦深跪在江铭身边，江铭的白色衣服染上了一大片狰狞的鲜红，在昏黄的路灯下就是一片暗红色的哀歌。江铭还在微微颤抖，看得陈亦深心里更心疼。

陈亦深没敢动他，手举在空中碰也不是放也不是，连声音都放轻了：“江铭？伤到哪里了？”

江铭虚弱地吐出一个字：“……疼……”

陈亦深真的是急得眼泪都要下来：“哪里疼？”

江铭一直捂着右手手臂的左手颤着缓缓拿开，露出被割破的袖子和一道狰狞的长痕。陈亦深差点窒息。那把刀还是下去了，还很深，里面的肉都翻出来，鲜红的血液不断涌出，已经看不见手臂原来的模样。

陈亦深一边颤声安慰着江铭，一边抖着手打了120。

江铭的意识有些涣散了，脑子里只有右手的刀伤不断刺激大脑的剧痛，隐约能听见陈亦深急切的呼唤：“江铭！江铭！你撑住！救护车马上来了……江铭！”

江铭那时候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最后见的人是他，真好啊。他想再听听陈亦深说话，听他叫自己的名字。

不知道是不是幻觉，江铭听见了救护车的声音。陈亦深的声音却不断微弱，依旧急切，直至江铭的眼皮终于沉沉落下，眼前一片黑暗，世界再没有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