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的钟被敲响了,此时天正微微亮。昨夜的雪连绵不断,这一看,入眼皆是雪白。
宋辞披上了一件厚重的毛衣,缓缓走出了木屋,踱着步子往竹林深处走去。
竹林深处道观庵自是清净,只有那钟磐声余梁于此。他揽了揽身上厚厚的毛衣,如往常一般推开道观庵的门。
一直往里走,耳朵捕捉到的颂经声越来越清晰。
道观庵的最里,一老道端正在大堂中央,闭着双眼,嘴里喃昵着诗经。
他越走越近,老道耳朵微微一动,便睁开了眼睛,看向了他。
老道眼中闪过丝惊讶,却盛是欢喜。
“公子,今日你怎出来了?”
宋辞垂下眼眸,脸上透着淡漠,他呼出口热气,苍白的唇轻启:“便也无事,只是闲着有些枯闷,便来看看罢了。”
“公子肯出来走走便是件好事了,虽说不像以前那般……”
“南叔。”宋辞开口,微细的声音却打断了他的喋喋不休。
“以后不要再提以往之事。”宋辞面无表情,也分不清他此时是喜是忧。
还没等南叔反应过来,宋辞便已走出道观庵的大门。
不知怎的,宋辞刚出庵门没多久,门外便寒风呼啸,又飘飘扬扬地下起了雪。
雪花轻落在他的身上,他也不在意,只在雪地上留下一串或深或浅的脚印。
雪下得越来越大,落在他身上的雪花也越来越多,可他仍旧丝毫不在意,继续往前走着。
他感到越来越冷,感觉身体越来越重,但他丝毫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往前走。
这一次,他没有再像以往一般回到木屋。他只是走着,漫无目的。
漫天的风雪中,所有人都增添了衣物,窝在自己的屋子里取暖,不愿迈出房门一步。
唯独宋辞行走在天地中。
他知道,自己的心已死,即使夹杂着雪的寒风刺骨,也比不上心的一分凉意。
这世间能让他温暖的那个人,再也不在了。
所以,这寒冷,他再也不想抵御,再也抵御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