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西之亚斯蓝帝国·心脏·毒牢】

己经不知道是第几次疼晕过去了。

鬼山莲泉坐在墙角，脸色苍白得跟纸一样。身为鬼山家的人，鬼山莲泉为自己“不如就此沉眠”的懦弱想法感到羞耻。腿上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伴随着冰凉的柔软触感和火辣辣的疼痛。“啊，又来了，火烟甲虫和磷甲腹蛇。”鬼山莲泉想着，随即又自嘲地摇了摇头，什么时候了，她竟然还有闲功夫想这些有的没的。

现在，她的魂力已经被完全封住了，幸好还有永生天赋带给她的强大恢复力，不然她可撑不到现在。鬼山莲泉闭上眼，梳理了一下她目前掌握到的情报：大概每隔三天，就有两个白银使者来这儿，不是拷问，也不是巡逻检查——鬼山甚至觉得连拷问都是一种温和的手段了——他们只是负责向毒牢里倾倒一盆又一盆毒性更猛，更加嗜血的凶残毒物。

鬼山知道，这是试验。

“哗啦啦”是铁链碰撞的声音。鬼山莲泉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后甚至想笑一笑，只是她的理智似乎并不允许她这么做——浪费力气的无意义行为是不被允许的。

一个巨大的黑影被丢了进来，伴随着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味。“不是毒物？”鬼山莲泉甚至都没看清那个黑影是什么，腿上的疼痛突然减轻了不少，与此同时，那个黑影发出了一声嘶哑地惨叫：“啊啊啊啊啊啊——”为什么要做这种浪费精力的事情？身为资深牢友的鬼山莲泉皱了皱眉，却不动声色地捡起地上一块石头，朝自己的手臂比划了一下。空气中多出了一股新鲜的血液气味。腿上的负重一下子大了点。毒物之间鳞甲交错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摩擦声。

“神音？！”借着月光，莲泉终于看清了那张美艳的脸。“怎么是你？！”两个的女孩异口同声地说道，又不约而同地把头撇开。气氛有点尴尬。

算了，就当日行一善吧。鬼山莲泉的嘴角勾起了一个微妙的弧度。虽然，她不相信，在这个暗流涌动的魂术世界里，好人会有好报罢了。

“看来，你也被拿来做实验了啊。。。”神音了然道，倚在墙上，看着漆黑的天花板也不知在想什么。朦胧的月光为她精致的五官勾勒出一圈淡淡的光晕，昔日收割生命的使者，沦为了他人待宰的猎物，此时的神音，就像一个最普通的少女，也会迷茫，也会无助，眼里也会有点点微光。

“幽……你的王爵呢？”

“……我联系不到他……”

“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事？”

无人应答。

“你看幽冥的眼神，不一样……”和使徒看王爵的眼神完全不一样，鬼山莲泉想着。她没有说出后半句，她突然有点明白了，神音在这儿的理由。

她一样，触碰了某个禁忌。

神音朝鬼山莲泉看了一眼，竟然扯出了一个微笑，只是浸透哀愁。

之后无人再开口，空气平静得没有一丝波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