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江南一看大势已去,自然不会束手就擒,立刻飞身跃起,展开双翼极速往妖界入口的方向逃去,银狐狸早就防备着他,撒腿紧随其后。
终于,隆隆雷声彷彿如潮水一般在天际回荡涌动,而脚下大地渐渐安静下来不再震动。
刹那间,无数人从惊骇中惊醒过来,望着空中不可思议的景象,每一个人都从绝望中忽然复苏,这世间终究还是邪不压正的。
狂风悄悄停歇了,纷乱的天地又安静下来,古剑的光芒在摇曳飘零中轻轻消散,依朵嘴唇微微颤抖,手上的古剑已经消失,太极鼎飞回到依朵的手中。
只见她身子踉跄了一下向前跌去,人如随风的落叶坠下城楼……
沈曜眼疾手快,飞身上去接住了依朵。
“依朵~”沈曜红了眼,心疼地看着怀里抱着依朵轻唤着。
“谢老爷子,您快给看看!”赵云澜拉着气喘吁吁谢天南地跑了过来,谢天南蹲下身子,牵住依朵的手腕细细枕着。
渐渐地严肃地表情缓和下来,最后笑道收回了手说:“没事!没事!不用担心,这丫头就是太累了,晕睡过去了,让她好好歇一歇!”
虽是这么说的,可大伙儿还是一脸担忧的都看向不省人事的依朵。
城门被随后被人类军队攻破,整个龙城已经面目全非,城里残垣断壁,许多公共设施损毁严重,除了沈曜解救出的人质,还有很多龙城的老百姓命丧在妖兽手中。
小狐狸在妖界的镇魂殿,放出了许多人类的魂魄,并协助沈巍和沈曜将那些魂魄引回了各自的身躯。
岳江南已经不见了踪影,大圣树依旧半死不活地钳制着妖界封印,剩下的人都在安抚伤者,安置百姓和打扫战场。
依朵一睡就是几天,等她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了一周后了。
深秋雨水多,桂香沁古巷一条蜿蜒曲折的小巷从弑灵口巷延伸进去。
巷子的尽头有一座古香古色的四扇门店铺,一对红灯笼高挑在屋檐下,吊着一个木质的幌子,上面只写着“浅云”两个字,幌子下还拴着一串乌金色的风铃,无风自响。
沈巍和赵云澜绕到院子的后面,来到一扇古朴的小角门前,还没有进去一阵阵桂花香就徐徐袭来。
推开门走进去,院子里种满了高大的桂花树,满树繁花的桂花带着的嫩黄色的星星点点,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倒影。
依旧是精雕细刻的影壁,只不过影壁上雕着满桂花,绕过影壁走在碎石小路上,两旁的桂树也开满了桂花,秋风袭过香味扑鼻。
在一株花影绰绰地桂树上挂着一串风铃随风而响,桂树下的一个木质小亭子里,一个仿古罗汉床上,依朵正半坐半卧着。
只见她穿着一身白色常服,双目微阖,黛眉微蹙,一只胳膊支着头正在小憩,额前一缕发丝随风拂面,脖颈处的吊坠闪着柔和的光。
一只满身银色的狐狸窝在女子的脚边,看见沈巍和赵云澜来了,连忙坐起来目光炯炯地看着他俩。
罗汉床旁摆着一张竹几和几把竹椅,竹几上放着雨晴色的茶具,小巧的茶杯里汤色微黄,从桂树上落下的几朵桂花,恰好掉在茶汤里浮在表面。
一个铜制小鼎静静地放在一旁,还制香的小碾子,小模子和散香料罐和鎏金的香炉。
这时人影一闪,耳后梳着小揪揪,一身白衫的沈曜,一手拿着青色斗篷,另一只手提着木质食盒,从后面的木屋里走了出来。
他看到沈巍和赵云澜刚要说话,沈巍连忙将食指放在唇部,示意他不要惊醒了熟睡的依朵。
沈曜把食盒放着竹几上,将斗篷轻轻披到依朵身上,这才示意他们两人坐下,然后悠闲地煮着功夫茶。
“曜儿,依朵这几天怎么样?”沈巍轻声询问。
“比前几天的精神好些了,就是觉多,一会儿一打盹,这不,制着制着香又睡着了。”沈曜给他俩各自倒了杯茶,顺手将竹笸里的桂花撒在上面。
“岳江南有消息吗?” 赵云澜接茬问。
“还没有什么消息,今天上午小狐狸刚刚从妖界拿了些草药回来,这只银狐狸的腿伤还没有好。”沈曜用手抚着身边那只银狐,它的一条后腿上裹着纱布,明显是受了伤。
这只小银狐正是将初尧的哥哥蒋若离,当初重伤时被依朵夺了内丹,恰恰救了它一命,打回原形后被依朵暗暗地送回到了妖界。
那晚大战中他追着岳江南离去,七天后才一瘸一拐地返回了特调处。
自此岳江南逃走,异族的军队除了死掉的,全部撤回了妖界,圣树依然呈僵死状态,妖界的封印岌岌可危。
明鉴怕再出偏差,又在弑灵巷又建起了浅云轩的药铺,加持了一些符咒把守着妖族的入口。
依朵整整昏睡了十五天,醒后虽然身体并无大碍,可精神却大不如从前,总是犯懒的时睡时醒。
“哥,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沈曜一脸担忧地问。
“没事!万妖斩对鬼族危害不大!”沈巍浅浅一笑。
“嗯~你们怎么来了~”依朵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恍惚迷离地瞟着两个人,慵懒地说。
“你醒来!”看着依朵想坐起来,沈曜微微扶了她一把,将斗篷披在她身上温润地问:“你要不要吃些东西,早上小狐狸送来了一些她做的点心。”说着将桌几上的食盒打开,拿出几碟手工小点心摆在桌子上。
依朵伸手拿起一块放进嘴里,看着沈巍和赵云澜没有动静,才边嚼边嘟囔:“你们也吃啊!”手腕上的银铃手链轻轻作响。
沈巍无奈地笑了笑,赵云澜拿起一块先递给沈巍,自己又拿起一块放到嘴里。
无意间赵云澜看到桌子上摆的太极鼎,用手指在它泛着古铜绿的鼎壁上摩挲着:“依朵!这东西到底有什么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