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白兄仁行义举化解仇恨之心，清风愧不及你。”清风道长由衷佩服。

“清风兄过誉了，我不过迫于形势，好歹救了他两个的性命。段星悔改之意至诚，相信她再不会作恶了。”白子画掩唇咳嗽数声。

“子画…”紫熏仙子无比关切的唤了一声。

白子画施礼致谢：“多谢仙子念着五上仙结义之情对千儿施以援手。”

摩严在旁不满地嘟哝：“每次都是你出头当好人饶过一个又一个，再发生什么事，我不管了，由你自去收场！”

小凡突然大笑。

摩严瞪眼骂道：“你笑个屁！”

小凡也瞪着他道：“你懂个屁！情蛊是雌雄一对，解蛊也要解一对才成，单独救白千解不了情蛊。”

摩严不解：“为何子画方才不明言？”

小凡道：“你当别人跟你一样蠢呀？段星偏激多疑，尊上说实话难免被她怀疑另有企图，她若赌气弃药求死，白千的情蛊就解不了，尊上开导她自愿服药，在救她的同时也救了白千。尊上伯伯，小凡推测得对不对呀？”歪歪脑袋笑问白子画。

这孩子笑时眉眼弯弯的神态似极了小骨，让白子画又燃起希望。

“小凡你仔细想想家中可有姓花的亲戚？”

一语问出，摩严气黑了面皮，笙箫默与清风道长摇头叹气，紫熏仙子神情哀怨。

小凡摸着脑袋细细想了半天：“真的没有，我连一个姓花的都不认识。”他哪知道那位令大家失色的是在异朽阁睡大觉的干娘呢。

白子画被蛇妖打伤在前，硬接师兄一掌在后，身体已如风中之烛，听到小凡的答复非他所愿，数重打击之下，他就算是铁打的也撑不住了。

“千儿快醒了，你们去看看他。”他先将众人打发走，免得他们大惊小怪。

摩严小凡横霜飞奔在前，清风林灵尾随其后，大家一哄跑了，笙箫默多了个心眼留下来。

紫熏也不走。

“我只问一句，千儿是你和千骨的孩子对不对？”

“谢谢你帮我照顾千儿。”白子画算是承认了。

紫熏叹道：“没娘的孩子真可怜！”

她的怜悯击垮了白子画最后的防线。

“子画！”

“师兄！”

这是他失去知觉前听到的最后声音。

白千醒来看到师父眉开眼笑的脸，小凡，横霜，清风，林灵围着他，个个喜笑颜开……

白千暗运仙力，神清气爽，中蛊症状全部消失。

“师父救了千儿？”他问。

摩严呵呵大笑：“蛊毒已解，你已经好啦，想吃什么玩什么给师父说，师父立马给你弄来。”

白千死里逃生，将往日骄纵收起大半，向众人一一道谢。

横霜笑道：“有个好消息告诉小主，尊上终于回来了，他正在外头跟儒尊说话，等会儿就来看你。”

白千冷冷道：“他的时间算得可真准，我一好，他便现身。横霜去告诉尊上，请他不用来了，白千这点子小事不劳他老人家亲自跑一趟！”

话里的讥讽意味唯有不通世故的横霜与不近人情的摩严没听出来。清风道长脸色铁青，林灵轻轻叹气，小凡道：“你还为段叔叔夫妇还阳失败那事记恨尊上啊，别跟他怄气啦，尊上待你真的不错。”

白千听若不闻，只管催促横霜：“愣着干什么？快去！”

摩严跟着骂：“懒怠东西，还不快去！”

横霜唯唯应了飞跑出门。

青风道长愤愤一跺脚：“子画就不该取蛇丹救这没良心的小子！”

白千一怔：“什么蛇丹？”

林灵大声道：“尊上外出是为你找解药去了，你全靠服了他取来的蛇丹才解了情蛊。”

白千这才知道白子画并非故意躲避，是自己小人之心了，甚感羞愧，忙催小凡叫横霜回来。

小凡快步去了。

片刻，小凡和横霜匆匆返回。

“尊上受了重伤，儒尊和仙子都在忙着为他疗伤。”小凡道。

横霜道：“尊上一直昏昏沉沉的，我没机会向他转达小主人的问候。”

白千，摩严，清风同时脸上变色。

“我瞧瞧去。”白千起身便往外跑。

清风拦住他：“你不用赶着雪上加霜，等他身体稍好些，你再冷言冷语的去怄他气他，也不迟！

摩严道：“这就是清风道长不对了，千儿去关心尊长，你说这些刻薄话算什么意思！”

清风怒道：“你倒装得一手好糊涂！你为什么一直不告诉白千解他情蛊的是九头蛇内丹！子画为了救他以身犯险杀蛇取丹才身受重伤！”

“什么？九头蛇妖？尊上竟然为我冒着那么大的风险，我何德何能…”白千领教过九头蛇妖的厉害，他做梦也想不到本派掌门肯为一个弟子冒死取丹！

“你也清楚自己何德何能呀！”清风的唾沫星子都溅到了白千脸上：“白兄劝你多少回叫你远离段星，他将段星的去处都安排妥当了。你一点儿都不感激，反而气他怄他，你若听了他一句劝，也不至受这番苦楚。你中情蛊纯粹是自作自受！你扪心自问干的事哪一桩对得起他？阴阳怪气的刻薄话你说出来亏不亏心！”

白千一改伶牙俐齿，垂头任由清风痛骂。

“清风你发火冲本尊来，别只会欺负小孩子。”摩严又跳出来护徒。

“呸，他个子比我都高还小孩子呢。摩严，好话被你说尽了，好处让他占全了，闯了祸就扔给白兄解决！白兄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撞见你们这对师徒！”清风扭住了摩严。

大家都来劝解，小凡也劝说：“道长别生气啦，我从前比千儿还调皮呢，常气得爹爹动手揍我。”

清风问他：“那你现在恨不恨你爹爹管教？”

小凡道：“说实话，我小时候对爹爹又恨又怕，长大就理解了他老人家的爱子之心，他没什么读书不懂如何教育孩子，管教儿子的方法虽简单粗暴，但他的起心却是盼我将来过得好。”

清风夸他：“还是小凡乖有孝心，不像白千这没良心的王八蛋……“突然反手抽自己一个嘴巴子：“打你个糊涂东西，怎么骂臭小子是王八蛋，这不等于骂到子画了……”

众人正诧异他为何自扇耳光。

小凡第一个嚷起来：“不对！”

“道长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白千也发现了不对劲。

“我，我什么也没说呀。”清风本能地去捂嘴，为时已晚。

小凡眼珠一转：“道长是不是无意中泄露了尊上什么秘密？”

没反应过来的摩严听到小凡一再提及师弟，不明就里的骂道：“小杂种嘴里净在胡扯些什么？”

小凡大笑：“我又不是你儿子，你怎的称呼我是小杂种？”

摩严一呆：“什么我儿子，你儿子的？”

小凡一板一眼的解释：“你是老杂种，你儿子就是小杂种，小爷又不是你儿子，小杂种的称呼，小爷不接受！”冲清风眨眨眼：“所以要请道长解释，为什么骂白千是王八蛋就骂到了尊上？”

摩严脑子忽的转过弯来，脱口而出：“不妙！”

“我先走，我有事先走。”闯了祸的清风道长急忙闪身出房。

白千挡在门口长跪不起。

“求道长告知千儿身世！”

摩严厉声道：“清风你回答前想清楚一件事，那女人死在谁的剑下？”

白千看到师父的表情，心头生出不祥之感：“死在谁的剑下？她与我有关系么？她是不是我娘？”

清风急得语无论次：“你听我说，唉，我不能说，不是我不给你说，是白兄不准我说。”

白千道：“道长只须回答她是不是我娘？其它的再不问你，白千说到做到！”

清风叹了口气：“你娘是个苦命人！”又自作聪明的安抚白千：“你也别太难过，你娘亲死时没承受太多痛苦，一剑穿心，她很快就解脱了。”

此话非但没起到安慰的作用，反而给白千烈火般沸腾的情绪添了把柴。

“什么！一剑穿心！杀害我娘的凶手是谁？我要为她报仇！”

摩严斜眼望向清风，双臂抱肩只是冷笑。

清风抹了一把额头冒出的汗水：“我不能说，我真的不能说！千儿你答应过不管出了什么状况，你都不会怨恨白兄，你要遵守承诺！”

白千大叫：“此事一定与尊上有关，他不准你们告诉我真相，我自己去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