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矜（二）

两年后，青衣十四。

　　青衣如今的纺织技术已经高超至极。

　　——但广烟寒还是只有水月云和花蝶乱的颜色与花纹。

　　这年，上元节。

　　“青衣，我，我马上要去京城了。”云柳道。

　　“是去赶考吗？这么早？”青衣停下拨弄手中的灯笼，惊异道。

　　“其实，其实……”云柳吞吞吐吐得说不出说。

　　青衣将疑惑的目光投去，他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我的姑姑叫我过去提前一年备考。”

　　“嗯。”

　　“青，青衣。我，我，我……”

　　没等青衣再次将疑惑的目光投去，他闭眼吼道，“我能娶你吗？！”

　　这估计是云柳这一辈子说的最大胆，最恬不知耻的话——对于这个世界来说。

　　“如，如果父母能答，答应的话。”

　　——这算是青衣变样答应了。

　　“太好了！我，我这就跟父母讲！不，不对，我现在就去用功，等我有了功名，一定能娶你！”

　　云柳的神智现在已经不甚明确，欣喜若狂，他马上往家里赶。

　　还是和小时候样毛毛燥燥的。

　　青衣唇边的笑容再也遮不住。

青衣打着灯笼，沿河走着。

各种荷灯顺流而下，暖黄的蜡烛点缀着星河般的护城河。

她停下脚步，一只荷灯撞在了河岸，停了下来。

荷灯上的红纸，清晰写着绢秀的文字:

愿我嫁予好郎君

——真是美好的愿望。

青衣想着，顺手推了一下花灯。

愿这位少女嫁予好郎君。

“姑娘，可要买只花灯？”一小贩问道。

青衣想了想，买下一只小花灯。也不在上面写什么，便放入河中。

她打着灯，向前走着。身后的小花灯却被风一只，打入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