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百难

“原是如此。”缘机仙子丝毫不觉尴尬，反而心里松了一口气，心道不是来寻天机府晦气就好。

“仙上放心，助仙者历劫稳固仙元本就是小仙职责所在，待小仙推算好下界的时辰——”

“不用推算了，牡丹此回下界，好或不好，悉看缘法。”本来静候在一旁的长芳主突然开口，直接打断了缘机仙子的话：“投生何处、前程如何，皆不需要劳动缘机仙子费心，无需为我写命格，此去炼心，悉凭天道裁决就是。”

“这——”缘机仙子迟疑地望向霜明。

霜明只道：“既然如此，还请仙子这就带我们去天机轮盘处，送长芳主下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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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柱香后，因果天机轮盘重又闭合，牡丹芳主已然下界。

缘机仙子看着仍未离开的霜明，感知到她身上故意露出的磅礴恐怖的仙泽，忍不住吞了吞喉咙，轻声道：“仙上还有何事需要小仙来办吗？”

“只是还有一个问题。”

“仙上请问。”

“敢问仙子，夜神大殿投生何处？”

不是刚刚还不在意吗？缘机仙子心底诧异，面上却不动声色：“仙上放心，大殿的尘世姻缘——”

霜明打断了缘机仙子的答非所问：“本座是问，他现在在哪儿？”

“呃——”缘机仙子一愣，试探问道：“仙上，这是要下凡去寻夜神大殿？”

“本座如何行事，就不劳动缘机仙子费心思虑了。”霜明冷淡道：“仙子，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即可。”

缘机秉持本职地劝了一句：“仙上，命格已定，仙神轻易不能插手历劫诸事——”对上霜明黑如深潭的眼神，缘机仙子十分识相地改了口风：“但大殿此世却是例外。”

“大殿投生在凡尘一富户家，虽生成了个病弱公子，却也衣食无忧，只是于一十三岁的年岁上，家里会逐渐败落，凡尘父母会相继离世，亲族旧友皆离散飘零，一十二岁上定下的婚约也会遭岳家退亲，此后终身未有妻房，更无论子女——此为六亲缘薄；但大殿投生的那个凡人却也有些机缘，能在经历些红尘磨难后拜入凡人修仙的门派之中，有了个存身之地，只是却也是白白修行，此世修仙注定徒劳无功，困于低下境界难得寸进，终会于潦倒中老死——此为求不得。”

“人生八苦，大殿此世竟要受其六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求不得。更不必提求道途中，种种心魔。”霜明望着缘机仙子，淡淡道：“这样的命格，天后一定颇为满意。”

“小仙也只是奉命办事。”缘机仙子有些尴尬，忙忙转换话题道：“只是这样，仙上若要去寻大殿就十分方便了。只待大殿一拜入凡尘师门，那凡身便沾了仙缘，有福能遇见真正的仙神下凡，也算说得过去......”

“仙子的考虑，当真是十分周全。”

“应该的、应该的。都是小仙分内当为。”缘机仙子讪讪道。

“那就请仙子告知，夜神将拜入的师门是凡间何门何派，又落在哪座仙山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