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听者

玛尔塔失落地向倚在门框的男生嘀咛:“你出来吧。”

对方没有急着回应，玛尔塔说完话也没有抬头确认自己到底在跟谁倾诉。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为什么她们都不一样了？”

“呵~我倒也觉得自己太失败了。”

话语未尽，先闻伤感。

字里行间的无力，奈布下意识地从斜靠的姿势到站立。

“一个、失败的人生……”明显拖长的尾音里带着几分哭腔。

男生已经担心地望着她的嘴唇似动非动。

每一寸心思早就在下意识的一举一动中暴露无遗。

没有安慰过小女生的经验，奈布有点手足无措。

奈布温柔地说出这句话：“你没事吧？”言罢，身上差点没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玛尔塔莫名其妙地抬头瞅了他一眼：“没事……”

还好，效果不错。

奈布苦思冥想，随后犹犹豫豫地开口。

花了大半的勇气竭力说出的话中途又感觉不适，以至于在尾声已经变成疑问句打上了问号。

“也许、可以把你的心事告诉我。这样、总比憋在心里好吧？”

玛尔塔点点头：“嗯……我、我说了啊。”

奈布对于玛尔塔不假思索的肯定回复有点惊喜。

原来，一个人在深渊中所需要的倾听者，是不用考虑人选的。

“唉~我不知道艾米丽为什么会变成那样，我不知道艾玛在离开的那些日子里到底经历了什么，我……”

越说越激动的节奏突然延缓。

“我、我还不知道玛格丽莎其实有两个身份。”

玛尔塔边说着边在脚边的台阶上坐下。

“可是，这些都不是你的错啊！”奈布蹙紧眉头，随后也与玛尔塔平坐下来。

“可是，我终归是导火线。”

玛尔塔一转头对视着奈布犹疑的眼神。

女生突然“噗嗤”一笑，解释着说:“如果我当年不退出，好像、嗯、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玛尔塔身子微微前倾，胳膊肘撑在膝盖上，而双手托住自己的脸廓。

奈布盯着这张侧脸，在不太明亮的灯火背景中宛如一片精致的剪影。

他咽了咽唾液:“那我就是炸药桶吧？”

“欸？”

“没有我，你们也不就没有那回事了吗？”

反应了两秒，玛尔塔再次笑出声来。

“呵哈哈~你还知道啊你。”

“知道”二字有些咬重音。

“额……”

玛尔塔的情绪也似乎好的许多，脸上露出漂亮的喜悦神色。

奈布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同时似乎还有点沾沾自喜。

本以为谈话结束，玛尔塔突然拉住准备离开的奈布。

“对了……”

“什么？”

“我好像有点喜欢上你了……”

奈布惊讶地俯视着玛尔塔认真的神色，一瞬间大脑缺氧有点发懵。

奈布惊喜不定地猜疑着：“你、你是真心话大冒险玩输了吗……”

“嗯。”玛尔塔泰然自若地点着头。

“唔——吓我一跳。”

“不过……”玛尔塔也站起来，有点皱褶的白色裙摆舒展平开。女生带着依旧平静的语气凑近奈布的耳边，“我选的是真心话。”

随后玛尔塔微微歪过头，辅以挑起的眉梢，有点难以捉摸。

看着她抱着臂的背影化作一声疲惫的叹息。

奈布握紧十指:“我看、是选大冒险来说‘真心话’吧……”

随后一声银铃般的女音在他听得见的范围内响起:“那你要的效果是什么？我觉得进展的还挺顺利啊……”

是特雷西·列兹尼克说的。

奈布转过头，没有生气，只是不动声色地换了冰冷的语气：“无不无聊……”

被玛尔塔顺手带上的门外。

女生再次“哈”的一声匿笑了:“或许、随便说说还真能生感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