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故事

原睁着眼睛，看着头顶凹凸不平的石块。这段日子她隐隐约约地、总觉得有一些违和感环绕着她，而她说不清在哪里。她的脑子里有一段不太清晰的印象，大蛇丸冲她伸出手，手腕上盘着一条细小的三角头的蛇。

但她想不起来。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她潜意识里的幻觉，她完全无法判断。

大蛇丸也没睡，借着跳动的火光阅读他带来的卷轴。他时不时抬起头看向原的方向，看着女人从这边翻身向那边或者仰躺，在地上踢踢踹踹，几乎蹬出个坑来。

原大蛇丸，你第一次见到万蛇的时候，它多大？

原突然问。

大蛇丸收回目光。

大蛇丸给你见到那次。就那么大。

原…

不对。不对。

原摇摇头。

她记得有一条小蛇，很多年前大蛇丸给她看过一条小蛇。

…难道真的是幻觉？

大蛇丸疑惑她的反应，也在自己的脑海中搜索相关的记忆。

他前不久去了龙地洞修炼，带回了最合他心意的通灵兽万蛇…

在那之前他的通灵兽是谁来着？

…

大蛇丸原。

大蛇丸放下卷轴，他从原的脸上看见了和自己一样的疑惑。

原太虚幻了。大蛇丸，如果你也意识到了。

原…我们好像在某个时期中了幻术。

原但是不可能是幻术的，幻术不该对我有作用的，大蛇丸。

原我知道是什么了，不要怕。

她断断续续地，一句一想地和自己的弟弟解释。

大蛇丸沉默不语，他不会过多询问原的北京和内容，但是这次的问题显然有点出乎他的知识范畴。

他觉得自己已经够博识了，但这显然还不够。

不是幻术，确实不应该是幻术，他也想不到什么样的阴谋论会涉及到给自己和原下一个他们认识过万蛇、或者给万蛇和他们一起下一个忘记他们初遇的幻术。

更像一个玩笑，一个好像什么强大的家伙闲来无事和他们开的玩笑。

…更强大的，远超文本记录的强大。

大蛇丸轻轻颤抖了一下，但那不是恐惧，他深深感受到了血液在体内加速流动的、皮肤绷紧的刺激。

原不是危险，大蛇丸，我想我知道了答案，但是现在还没办法和你解释。

原挠了挠头。

原我知道你的求知欲很强，但是我不能破坏你现在的认知和学习体系，那样会害了你。

原但是放心吧！有我在，谁都别想伤我弟弟半根寒毛！

大蛇丸…嗤。

大蛇丸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嗤笑。这个笨蛋的语气那么笃定，虽然自己知道她确实很强，但是因为长期在自己面前表现出一根弦一般智障得在这个遍地精英的木叶村好像稀有物种一样，让他很难不想笑。

但是他很高兴，他知道原会给他揭开这个世界更深层的真相。只有原和她身边的人才会知道的、这个忍者世界的最真实。

原不过这让我想起来了我的一个朋友。

原话锋一转，显然是拐到了什么回忆上。大蛇丸被之前的记忆打岔，早就没了看卷轴的心思。他想，几分钟也行，不如听听原的朋友。

原说是朋友好像也不太合理…我们其实关系没有非常铁，因为我们语言不通。

她笑眯眯的，轻松地说出这句话。

确实很幽默，语言不通，对大蛇丸来讲这是一种很意外的内容。

原就当睡前故事来听吧，我的这个朋友很漂亮，很英俊，他的头发像太阳照射出来的光线一样明亮，而他的双眼包含着世界上最正面的情感：愉快，温柔，善良…这样的全部。

大蛇丸像是哄小孩的故事。

大蛇丸轻轻说。

原谁能保证这不是一个睡前故事呢？

原摸了摸下巴，继续说道：

原我提起他是因为他的存在就好像一个幻觉，因为他太正派了、太绝对了，以至于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正确的，可信的。

原这个世界真的有一些家伙是永远不会撒谎的。

原晃了晃手指。

原因为世界的制度就是为他创造的，哪怕他说的是错的，世界也会扭转自己让他变作正确的。听起来很奇怪对吗？

原你可以理解成他是这个世界上掌控一切的命运的宠儿。

大蛇丸轻轻点头。

大蛇丸这回更像是神话了。你要告诉我你认识神明吗？

大蛇丸就像因陀罗，阿修罗，或者辉夜？

原摇摇头，几乎要笑出声了。

原你看我像认识他们吗？我哪有那么厉害。

原我的朋友已经死去了，死在了一棵不会扎根于地面的树下。

原那天我不在场，很多像我这样的人都不在场，他的家乱成了一团，他死在了绝对的黑暗里。

大蛇丸没想到故事会有反转，但是他看向原，原似乎不是很伤心。

原我只是想起他了哦？还有一点点羡慕，我的朋友们都有对象诶，好扎心啊。

原我的这个朋友有很漂亮的妻子哦？

大蛇丸有多漂亮呢？

原和他匹配的漂亮。美好的，明亮的…

大蛇丸令人担忧的词汇量。

原…你的这句话可比他们都有对象的事实扎心多了。

原撇撇嘴翻了个身，给大蛇丸留了个后脑勺。

大蛇丸你们关系真的没那么好吗？

大蛇丸轻轻地问。

原大概吧。我和他说什么他也不懂，他只会微笑，笑得像是一颗暖融融的太阳——当然，他并不是太阳，太阳是另一个家伙…嗯也可能是另一个家伙，谁知道呢。

原说不定我也是太阳呢。说不定大蛇丸也是太阳呢。

大蛇丸…冰冷的太阳。

大蛇丸摊开手掌，少有地讲了个冷笑话。他的血液循环比较常人起来更慢一些，所以他的体温比正常人要低两个单位左右。

不知道原是正常的还是体温更高，每一次被原触碰，大蛇丸都有一种自己会被灼伤的错觉。

原但是他会微笑，所以和他关系也不错吧？偶尔我们会聚在一起聊一些本质上是一样的东西，他们用他们的语言，我说我的。大家都说不清，但他很喜欢我的寿司，但是讨厌芥末。

原我们就好像是用不同的语言聊忍术。

她想到了自认为不错的比喻。

原但我们是不同的属性，用出来的忍术也不一样，有些时候好不容易有了交叉，结果大家都是多属性混合使用，小部分的交叉完全没什么作用呢。

大蛇丸座谈会。

原是的，座谈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