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四：绝情殿

拜师大典过后，朔风、霓漫天和花千骨三人就欢欢喜喜地上了绝情殿，正式成为白子画的徒弟，绝情殿虽只有白子画一个人住，占地面积却非常大，有上千个房间，而且地处整个长留山最高的位置，无论从远处看还是俯瞰，都像极了一座孤城。

三人上殿后皆是大开眼界，就连平时冷清寡淡的朔风眼中都有了不同于平日的光彩，花千骨更是连连称赞。白子画倒并不在意这些，只是交代他们愿意住哪个房间就任自己选择就好了，连平日里早晨的拜见也免了。

第二天一早，花千骨就不见霓漫天人影，寻了半天也寻不到她，上了这绝情殿才知道，师父呆的地方是这么的冷清，而自己身边也无人。糖宝没跟着来，拜师大典后的第二天，它就去给东方彧卿和云隐送行去了，又要和落十一轻水他们说说话，顺便熟悉长留的地形，回来还需两三日；朔风师兄同师父一样，就是个移动的冰块，总是一个人在殿后空地练剑，她也和他搭不上话。若是漫天在就好了，可她不见踪影，现在只有漫天养的兔子能陪着她。

霓漫天是遵从之前白子画的命令自觉到戒律阁领罚去了，戒律阁也没怎么为难于她，只是罚她在思过处禁闭十日才准离开。可花千骨不知道这一切，她无奈之下只得去问了尊上，白子画深知出身蓬莱的人都极其好面子，霓漫天也是如此，便替她瞒了过去。

白子画我派她去办些事情。

花千骨哦...

花千骨点点头，想就此回房间，尊上却像抓住了机会似的，冷不防说一句。

白子画花千骨，随我过来。

说罢便转身行去，花千骨愣了一秒，而后才后知后觉地跟上师父的脚步。她被白子画带到一处高台，从这里望去，远处是被云萦绕的缥缈群山，下面是人间的景色，有绿地丛林、山川河流，还有热闹的街市、繁华的城阙，只要是人间有的，这里都能看到。花千骨看得有些入神，原本她有些晕高，可这一次她并没有任何惧怕的感觉。

白子画从这里往下看，你能看到什么，长留山可与往日有什么不同？

白子画侧头观察着他这个小徒弟，期待她能说出些什么来。

花千骨嗯...比平时更加的巍峨壮观，还能看到...陆地上万物的缩影？唔...在高处看这片大地，一切都变得那么渺小...但有长留山守护着，一切又那么的...安逸？

花千骨轻轻咬着自己的手指，尽力地在脑中搜索所有措辞，把想说的都表达出来。我这样，应该可以吧？

倒是说出了那么点意思，白子画点了点头，却仍是面无表情，随后张口教诲。

白子画凡人只会用眼睛观察，而我们是要用心来感受这里的一草一木，你且再看看？

花千骨闻言，蹲下继续看，却没再看出什么来，只是觉得与下面的景象比起来，这绝情殿着实是“高处不胜寒”，师父一个人住在绝情殿已不知多少年，每日守护着长留、守护着六界，一定很孤独又很辛苦吧。漫天说过，修仙就是为了要成为像尊上那样心怀六界守护苍生的人，师父这样一定很孤单，不过往后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回到庭院里，白子画也不给花千骨留片刻休息的时间，而是召来横霜剑开始教她长留的云霄九式，由于前一天上了绝情殿就没吃过东西，所以此时花千骨腹中空空饿得难受，但这可是师父在教自己，定是要好好地跟着学的，想到这里便拿了断念跟着尊上一板一眼地学起来。

与此同时，绝情殿另一个角落的朔风也在练习同样的剑法，不过花千骨刚从第一式第二式学起，朔风已经能熟练地展现第九式了，前一天刚上到绝情殿，师父就给了自己一份云霄九式的剑谱，让他自行参悟。由于自己生来悟性就超乎常人，一份剑谱对他来说再简单不过。

朔风看了看从侧边屋檐斜射下来的阳光，便知已经是正午了，石桌上的小兔正趴在一盘糕点上蠢蠢欲动，似是饿急了。朔风摇了摇头，漫天今早就离开了，连兔子都放下不管了，绝情殿没有吃的，幸亏还有花千骨之前从蜀山带给大家的糕点垫着，否则漫天回来只能看见死兔子一只。这样不行啊，看来得给它揪一些菜叶来。

他把兔子放进兔笼子里，再提着笼子来到白子画所在的院落时，白子画正检查花千骨一上午练剑的成果，刚刚检查到第二式，花千骨动作还算熟练，只是到最后不小心没有站稳，摔在了一边，断念剑也脱手而出。朔风没有去扶花千骨，只是一伸手接住了断念剑然后戳在一旁。

朔风弟子见过师父。

由于手里还拎着兔笼子，朔风只是微微行礼。冰山与冰山之间并不会有多少对话，白子画见到他只是点了点头，随后目光又转向花千骨，言语中略带严厉。

白子画这一招再练一百遍。

刚转过身要回屋，就见花千骨有气无力地捂着肚子，想说什么又不敢说。

白子画怎么了？

朔风她大概是饿了吧...

花千骨还未说话，朔风先开了口。

朔风绝情殿找不到吃的，从昨天到今天，她好像一点东西都还没吃。

朔风对一切都观察入微，他生来就可不饮不食而活，漫天也已是仙身，几天不吃东西也不会有事，所以他们两个吃饭只是习惯，而非为了填饱肚子。花千骨就不一样了，虽然她也已经是知微境界，但她是一下子是从初识到知微的，中间未曾经历过断食辟谷，所以依然会饿。这么细微的东西，白子画固然是后知后觉才想到的，他果然有些疑惑。

白子画你们...要吃饭？那你们以后可在亥殿吃饭，也可以把东西带回来吃。

话音刚落，就见花千骨欢欢喜喜的，准备收拾收拾下殿了，白子画蹙了蹙眉。

白子画先练完再吃！

随着花千骨一声哀叫，朔风抽了抽嘴角，这样会把她饿坏的，若不是自己的点心已经被兔子给啃了，他一定会把点心端来。

朔风这样，不如我先下去一趟，正好漫天的兔子也饿了需要吃菜。

说罢，见白子画点了点头，便匆匆下了殿。刚下绝情殿，就见慕珹霜快步向他走来

慕珹霜（原创角色）朔风就你一个人下来啊，漫天呢？

朔风漫天她这几天都要闭关，她要升到勘心了。

朔风随口说道，他并不清楚霓漫天去了哪里，只是一连数日对她观察，她容易疲惫、心浮气躁还控制不住自己的功力，多半就是要进入下一阶段了。所以，不管霓漫天是去做什么了，她回来后必然进阶。

慕珹霜（原创角色）哦，这样啊。（放心地点了点头）

朔风嗯，慕兄若无事我就先去喂兔子了。

慕珹霜（原创角色）好...

慕珹霜没再留他，而是对着朔风的背影饶有兴趣地看着，哦，这个朔风对漫天那丫头还真挺好的，连兔子都帮着喂了，那下一步是不是要洗手作羹汤了啊？有趣有趣！师妹你还说你对朔风没意思，这回可让我拿到证据了，看你怎么抵赖！正当慕珹霜得意时，脑袋上不知道挨了谁一记扇子，随后传来一道声音。

笙萧默想什么呢，那么入神？

慕珹霜还以为是哪个同门在问候他，看也不看地用手搭上那人的背，小声问道。

慕珹霜（原创角色）你觉得朔风和漫天怎么样？是不是很般配？

笙萧默怎么？你还想给他们牵根红线？

那人笑着回问，慕珹霜听罢，却觉得那人声音怎么那么耳熟，连忙转头看看是谁，才知那人竟然是笙萧默！他老人家正拿着扇子，满脸意味深长地笑着看着他。慕珹霜被吓个半死，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连忙放开他行了个礼。

慕珹霜（原创角色）弟子见过儒尊...

笙萧默哎，不用多礼，我们还是再说说漫天和朔风的事吧，是不是你们蓬莱掌门要给小姐选夫婿了？

慕珹霜（原创角色）呃...

摊上个这么八卦的儒尊，慕珹霜已经接近崩溃。而他们正讨论的霓漫天，此时已在思过处打了好几个喷嚏，她疑惑地看向四周，自言自语。

霓漫天咦？不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