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今生誓约（2）

我还是把金承祖找过我的事情跟允正说了，他沉吟不语，伸出手掌放在桌上，我把自己的手放在他手上，握住。

“若曦，你知道吗？我并不介意如今只是一介平民，现在的我从未如此的轻松快乐。其实皇帝一点都不好当，当初只是为了达到某些目的而不得不采取的唯一办法而已。而懂我的也只有你和十三弟，失去了你们，我的理想和雄心壮志是唯一支撑着我的动力，有时手段可能极端了些，可那是没办法的事情。‘阎罗点鬼心常忍，柱国忧民事更多’，一国之君有什么好？我如今一身自由，求的只有你而已，就算要我一无所有，有你便已足够，身外之物也是随手得来的事情。正如我以前说的，我不会让你跟着我受苦，你在我身边是享福的。”

我紧握着他的手，说道:“我相信你！”

“若曦，我还是希望我们以后一直都坦诚相待，就算是会伤害到我的事情，也请你不要隐瞒，我宁愿要残酷的事实，也不要欺骗隐瞒。你能再答应我一次吗？”

我含泪道:“当然！”

“不要轻易离开我。”

“不会，除非你不要我了。”

“卟”的一声，他的手指敲在我额头上，说道:“我何时说过不要你了？这辈子你休想再逃！”

拥有四爷灵魂的允正不仅智力非凡，学习能力超乎我想象的好，短短几年时间他几乎学会了全部现代化技能，其中包括网络会议和通过互联网掌握各个地区的业务情况，这样他就有了更多的时间留在北京。

我们达成共识，在公司里只是上司与下属的关系，处理事情时绝不能侵入私人感情，但也有例外的时候。

譬如只有两个人的总裁办公室里，我正给他分析当季的盈利情况。

“若曦……”

“嗯？”

一扭头，浓烈的法式深吻突袭而来，弄得人意乱情迷，罪魁祸首的人却突然打住，一脸严肃地说:“朕知道了，退下吧！”

恨得我抬起脚，用脚尖狠狠地踩在他的鞋头上。那人痛到一脸扭曲和不可思议，我却得意地推门而去。

“晓晓！”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回过头来，居然是金允直。

“允直？你什么时候来了北京？”

“昨天到的。你这是要去哪里？”

“准备祭五脏腑去。”

“正好我也是，一起吧。”

“跟着你呀，总有好吃的，何乐而不为呢？”

他笑道:“还记得丹麦的事啊？”

“承蒙您多多照顾，不敢忘怀！”

“你呀……”

两人来到ss大厦附近的西餐厅，金允直随手点了几样，居然都是我爱吃的。

“你还记得我的喜好？”

他耸了耸肩，不做回答。

午餐在愉快的气氛中结束，金允直依然保持他一贯的绅士风度，不疾不徐地间或说下别后他的情况，大多只是询问我的近况，而我与金允正的关系，只是简单地说“我们在一起了”。

“恭喜！”

他举起红酒杯，带笑的眼神中似闪着某种光芒。

“允直！”

一名高挑明艳的高贵女子向我们走来，坐在金允直身边，在他的唇上轻轻一吻，眼尾的余光却在观察着我。我心中好笑，装作什么都没看见，施施然地抿了一口红酒。

“罗美慧，我的未婚妻。这位是张晓，以前的同事。”

“你好！”

我向她伸出手，罗美慧高傲地保持着她的微笑，轻轻地与我一握。

“我那边约了人，see you！love you！”

二人又轻啄了下，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我道:“我也得回去了，谢谢你的热情款待，回头与允正、允善再好好聚聚？”

“好，去吧。”

允正素来不喜与政府官员打交道，所以每有类似的宴会，他都是尽量不去，让允善代为出席。而允善，常常会拉了我作伴。

“夫债妇偿！”

这是他最好的理由。

宴会进行到一半，接到允正的电话，便趁机溜到宴会厅外面的大阳台接听，顺便透透气。

“还好吗？”

“嗯，酒囊饭袋都满了。”

“酒囊饭袋”是他对某些人的统称，如今被我拿来乱用，果然听到他在电话那头笑了两声。

“别喝多了。”

“嗯，我会掌握分寸的。”

他沉默了几秒，说道:“允善有时候像十三弟，任性起来又像十四弟，以往每次你跟十三弟一起胡闹，那次记得分寸？”

我故意嗔道:“好呀，终于编排起我来了。”

“嗯，等着你回来算账呢！”

当年御花园里躲在花丛中看弘历和承欢等人嬉戏，被我向十三追问他的童年丑事，他暧昧地一句“晚上再与你算账”，慌了我一颗害羞的心。如今听他提起，不禁脸上发热，赶紧挂了通话。

“大哥吗？”

“嗯——”

我从小手包里拿出小镜子，装着整理妆容，以掩饰自己的羞态。

“晓晓，你如今既然选定了大哥，希望你以后离二哥远一点。”

我一怔，道:“我与你二哥并无别的感情，为何这样说？”

允善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抬头望着远处的灯火，说道:“相信你也知道，豪门生活并不像外界想象般风风光光，特别是豪门中的女人。我妈只生了大哥和我，而二哥和允希，是我老爸另一个老婆所生。我妈出身于书香门第，家境也极好，是典型的大家闺秀。然而我老爸生性风流，生了我大哥没几年，又娶了另一个女人，虽然法律上不允许，但那个年代的男人，但凡家境富裕的，谁不是三妻四妾？大家也就承认了她的身份。二哥他虽然优秀，但也许是因为他母亲的关系，加上大哥在家族中备受长辈们重视，自小便与大哥不甚亲近，事事均要与大哥争个高下，大哥有的他总会想尽办法得到。他虽无特别的坏心，但难免有别的意图。”

“允善，我明白了，谢谢你。”

“往后谢我的地方多着呢！只要你与我大哥好好的，谢与不谢都不重要。”

说着把手伸向我，我下意识躲开。

“别动！”

从我头顶上拿下一片掉落的花瓣，随手扬了在风中。

我的心头暖暖的，眼睛有些湿润，说道:“允善，赶紧找个合适的人吧。”

他不以为然地答:“在找呢。”